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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璋侧头,定定地看他,“陛下恕罪,稍后臣自会解释。”
言罢便不再管他,语气变得冰冷危险:“梁术如今已经安全,你们的筹码只有一个奚应芷而已。”
魏清却笑了,她将奚应芷脖子前的簪子移开,以簪身在奚应芷脸颊处缓缓划过。
簪子上的鲜血沾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越发显得脆弱不堪。
“一个奚应芷而已?那为何羽林军的弓箭还未射出?”
语毕她脸色一变,杀意毕现,“王爷与我大魏相交多年,应当最是知道我魏国人最重信义,为义之一字国土亦可让,反之遇上背叛者,便是豁上性命不要也要讨个公道。”
被她制在怀中的奚应芷陡然寒毛耸立。
方才那一瞬,她是真的察觉到魏清那玉石俱焚的决心和对她的杀机。
不能就这么白白等死。
她的性命在皇帝和端亲王面前不值一提,她只能自救!
冷静,一定要冷静!
“公主息怒。”
奚应芷一把握住魏清挟持着她的手。
力道没把握住,簪子吃力在她脸上浅浅划了一道红痕。
奚应芷却已经察觉不到痛了,恐惧让她的精神高度紧绷,“我知道梁术将军的下落。”
魏清对她的桎梏倏地更紧,“快说!”
因着奚应芷和裴如璋的关系,魏清丝毫没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反倒是大燕人对魏清的深信不疑有几分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忆及她父亲奚松护卫四方馆,若真要劫梁术,必然绕不开他。
可是奚松为何要劫梁术?
一时间殿内多了许多猜疑端亲王和奚府关系的视线。
奚应芷知道这番话会惹出多少猜忌,可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事后再解释也就是了。
重活一世,什么名誉都没有性命来得重要。
奚应芷强忍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惧,眼底的晶莹缓缓散去,转而露出坚毅和傲气:
“我的确知道,可是,我凭什么要告诉公主?”
魏清一愣,旋即勃然大怒“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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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应芷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发冷:“我与公主前一刻还相谈甚欢,下一刻公主就对我持刀相向。
公主如此无礼,我凭什么还要将梁术的下落如实相告?凭你此刻抵在我脖子上的武器吗?”
她忽地往前凑了一下,魏清心中巨震,下意识将簪子挪开。
却还是晚了,簪子在她侧颜处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滴答蜿蜒,直如白玉被砸出裂痕,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心痛难当。
魏清心中闪过无措。
“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撞上来。”
她并未想真的伤了奚应芷。
尤其是,女子伤了脸面,跟杀了她没什么差别。
奚应芷面上仍是挂着义愤和倔强,“公主方才口口声声称大魏人重情义,难道我大燕女子便都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
魏清被说得抿唇不语。
奚应芷若是一味委曲求全,抑或是以魏国众人的性命居高临下地威胁,魏清都不会动容。
唯独她如此宁死不屈,如此风骨傲然,才让魏清愈发敬佩,也更为伤了她而觉得羞愧。
只是,“随你如何说,你看不起我也好,憎恨我也罢,今日大燕皇帝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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