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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昀原本有机会从泥潭中抽身。
可自从看见苏白清挡到自己身前,中枪流血的样子,他就被困住了。
顾景若的目光一直在病床上,没有看闵昀:“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闵昀说。
一旦与对方见面,就会回忆起废弃厂房的那个雨夜,苏白清流的血。
“梦光景的歌声,对你应该也没用了。”顾景若说。
闵昀苦笑:“是。”
*
“叩叩。”
听见敲门声,坐在病床旁边的苏母过去开门。
看见外面的人是付月年,苏母脸色一变想要关门,付月年伸手挡住。
他没有用太多力气,只抵住一条门缝。
付月年用低低的恳求语气说:“求伯母让我见一眼苏白清。”
苏母微怔,想到了花玺洲。
当初订婚的时候,苏母明显看出,自己儿子是不情愿的。
花玺洲还与付月年当众发生那么激烈的冲突,苏母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非常不好,花玺洲来探望的时候,苏母想将他拒之门外,花玺洲也求了她。
其实他们没有必要求。
苏白清能住在这家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与照顾,都是因为这些人。
否则,苏母是供不起的。
为了儿子的身体,苏母选择承他们这份情,要将他们拒之门外,也没法太过理直气壮。
这些人悉心学习照顾植物人的方法,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每天都给苏白清按摩,防止他肌
肉萎缩,
苏母自问自己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些人为苏白清做的,不比她少。
“我求伯母。”花玺洲那时微笑着说,“见不到您的儿子,我会死的。”
花玺洲说得平静,甚至有点轻描淡写的味道,但苏母莫名心惊肉跳,觉得他真有可能做得出来,于是打开门,让花玺洲进来。
现在,付月年什么都没有说,但苏母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与花玺洲相似的味道。
沉沉的死气。
苏母垂眸开门,让付月年进来。
“谢谢。”付月年说。
苏母看见他手上沾了点血,心中一跳。
“策划绑架案的幕后主使。”苏母试探问,“你们都报复了?”
“是。”付月年颔首。
付月年报复的,是闵昀的对头。
至于那些绑匪,他们早已被捉拿归案,苏父也被抓到了。
开枪击中苏白清的绑匪,还有直接导致苏白清被抓的苏父,花玺洲对那两个人用了私刑。
对苏父下手前,花玺洲问过苏母的意见。
前夫当年害儿子烧伤,如今害儿子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苏母对他恨入骨髓,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同意了花玺洲对前夫下手。
那一天,苏母甚至还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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