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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会。”陆子清平静道,“九大宗门会跟龙族一起,将大地恢复原状。鸿蒙派和龙族会控制水流,麒麟宗和山神宗会令原本大周的群山归位。附近的百姓已经被迁移到了安全的区域,也就不会有什么伤亡。”
“可是没了神山,大家该如何抵御妖魔?”上皇继续苦笑,“神使不知,若没有神山赐予人间的这许多恩惠,使得九大宗门都有更深厚的底蕴,百姓也衣食无忧,哪能顶得住妖魔的攻势?”
“神山若走,我们青丘国覆灭在即。”玉华夫人在一旁泫然欲泣道,“我们青丘狐族一直坚守正道,不与妖魔为伍,若是失去了此处,天下虽大却无我等安心之地。何况上皇他阳寿已尽,离开神山,回到人间便会死去,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说着她便眼巴巴地看着陆子清和白泽,看得陆子清心中不胜烦扰。不知何时屋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狐族,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此刻都跪下来,向陆子清磕头求情。
湖阳露出不忍的表情,偷偷去拉陆子清的衣角,陆子清想把她的手推开,这可不是心软就能行的事情。若帮助狐族和上皇,让他们留在瀛洲神山,定然会留下巨大的隐患。再说上皇给陆子清的印象,也不是那么无辜,刚刚他说的那些话,不能全信。
嗤啦一声,陆子清的衣服被湖阳扯了一个大口子,湖阳嘟着嘴撒手。
“神山是一定要离开的。”陆子清坚决道,“这不仅仅是因为神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还因为神山有它存在的意义,它属于归墟,它是所有世界的交汇处,轮回之点。不能因为你们舍不得神山离开,就让其他的世界也受到影响。”
上皇哀求道:“神使,就不能有通融的办法吗?我们不想离开神山!这里是我们的家!离开这里,老夫也会没命的。”
陆子清道:“上皇何必眷恋世间?”
上皇道:“我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了,更何况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陆子清不为所动:“那么上皇倒是也可以将自己的魂魄收入魂卷,躲过天命轮回。但若是像湖阳这样借莲藕化身重生,便不容于天道,我想上皇您是明白的。而狐族原本就不属于神山,在这里住得再舒服,也总有离开的一天。”
上皇的阳寿已尽,但湖阳之前是横死,不一样的,陆子清也没道理还要为上皇付出那么多。但更令陆子清忌惮的是,一群狐狸精如果占据了神山,实力又很强大,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瀛洲神山回到归墟之后,会随着归墟之水,经过所有的世界,万一这些狐狸精利用这个机会,跑到其他的世界去作乱,后果不堪设想。这跟酆都鬼城里的鬼魂们可不一样,这些狐族只要依旧留在神山上,就根本约束不了它们的行为。陆子清已经发现了,瀛洲神山的护山神兽们,其实有点儿弱小。
“神山是我们的!”一个小狐妖也不萌了,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满脸狰狞。
一群庆忌小人吓了一跳,立刻躲到陆子清和众女身后。
白泽顿时也站起身,发出一声咆哮,浑身的鬃毛都炸了起来,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你们狐族不过是一群住客,现在却不想走了?人都走了,一群狐狸赖着不走,想要干嘛?
陆子清安抚了一下白泽,对周围的狐狸们好言相劝道:“你们既然是修仙的,便要在人间好好修行,以正途飞升。如果是被神山带到归墟,那就不算飞升,并且有可能在神山离开时灰飞烟灭,神魂坠入九幽,绝非什么好事。”
顿时,现场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上皇道:“神使如此说,神山便是一定要离开了?”
陆子清点头,非走不可。
玉华夫人用完全不信的目光瞅着陆子清,问道:“尊使为何却可以随着神山往返归墟?”
陆子清道:“一来我是山神;二来,即便是我,前往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也要遭受魂穿,丧失力量,并非随便可行。”
“既然如此,看来是不行的了。”上皇叹气,“我年轻时觉得,成为威加宇内的帝王,是我最大的理想,后来才发现,若不能长生,即使数十年江山在握,也不过是泡影一般。但这几年在这青丘国避世,我却又忽然发现,光是长生,没有天下,也毫无意义。”
“所以您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陆子清问。对上皇来说,坦然接受死亡是最好的。转世投胎,又或是前往鬼城,陆子清都愿意帮他一把,好让湖阳开心一点。
上皇抬起头,傲然道:“于我而言,天下,长生,本就缺一不可!”
“嗯?”陆子清感到气氛已经变了,暗中戒备。
上皇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妖气,他那银白色的长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冲冠而起。玉华夫人也不再是俯首帖耳的可怜模样,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意。四周的狐族一起抬起头,原本淳朴天真的嘴脸,全都变得奸诈无比,就连狐族小孩都带着“骗到你了”的得意狞笑,仿佛看着自己到手的猎物一般。
苏溪已然对着上皇一剑刺出,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小小穿云剑,带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已然顶在上皇面前,却根本无法前进丝毫。
“你干什么?”湖阳对着苏溪叫起来,被陆子清一把抓住。傻姑娘,还没搞清状况吗?
“我们进陷阱了。”陆子清苦笑,四周的房间景物都变得扭曲起来,随即上皇一伸手,从自己面前揭开缥缈卷的卷头,陆子清等人都已经被收入画中。这缥缈卷的画面便是半个房间,跟四周融为一体。好笑的是,同样的陷阱,陆子清曾经跟李婉儿中过一次,在另一世的李婉儿家里。这一次倒是干脆,所有的人都一起中了,连带白泽和护山神兽们,全部被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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