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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一点点升起,驱散了海面上的雾气,码头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时,本该人声鼎沸的码头此时一寂静,所有人都望着这支船队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重重战船的护卫之下,一艘明显比起其他战船更为巨大坚固的如山巨舰,犹如鹤立鸡群,魏王萧瑾此时就在上面,以手中的“千里望”眺望码头上的情景,淡然吩咐道:“传令下去,大军即刻进入内江,封锁大江一线。”
在身旁将领领命而去之后,萧瑾放下手中的千里望,冷笑道:“孤要把禹匡的江南水师堵死在洞庭湖里。”
……
草原王庭。
林寒将一篇华美长赋摆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说长赋有些不甚妥当,应该说檄文才对。
这是在几十年前的十年逐鹿时,萧煜和萧烈父子联手作的一场戏,萧煜假意讨伐萧烈而东进入关,继而挟天子而令诸侯,坐拥半壁江山。
于是就有了这篇《讨萧烈檄》。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丞相萧烈,大逆不道,输货权门,窃盗鼎司,颠覆重器,与牧人起、孙立功并持权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及至幼主登基,烈变本加厉,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牧、陆;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以至于豺狼之辈汹汹当道,宵小之徒横行庙堂,天无晴日,国无安宁。
后会先帝宾天,群虏寇攻。时西北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先帝使烈为顾命大臣,翊卫幼主。烈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皇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大都督张清,历经三朝,享国极位。烈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杀于太庙之前,触情任忒,不顾宪纲。首辅李严,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烈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故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烈为甚!
又烈持部曲精兵数千,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烈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府,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
本王与烈虽为父子,但愿效先贤之德,大义灭亲,奉大郑太祖皇帝威灵,以清君侧宵小奸佞,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白山,陕州涉济漯;大军泛青河而角其前,西凉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票炭,有何不灭者哉?
即日西凉、河内、陕、西河、蜀、湖六州并进。州府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林寒轻声感慨道:“当年姐姐在世的时候,时常劝本王多读书,可本王是个只知道上马杀敌的粗人,读不进书,更写不出这样的檄文。”
他拿起这篇檄文抖搂了一下,笑道:“瞧瞧里头的话语,文绉绉的就把道理说尽了,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明明是造反,硬是是说成了保驾勤王。”
偌大帐内的诸多台吉们轰然大笑。
林寒将手中的檄文扔在脚下,环视帐内一周,所有的笑声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这位草原汗王缓缓说道:“本王不会说那些虚话,这次南下,就只有一句话,抢粮、抢钱、抢娘们、抢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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