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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天道无情人有情
“上仙!”一个老人磕头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知道我们很自私,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但是只要让我再见我那妻子一次,我愿意生生世世为你做牛做马,便是挫骨扬灰永世不得翻身,也心甘情愿!否则我必化作厉鬼,永远怨恨于你!”
陆子清听得翻白眼,你妹,你老婆死了关老子屁事,见不到老婆却要怪在老子头上?好人果然不好当。
那老头一副打定主意要碰瓷的睿智嘴脸,四周更是一片群情激奋,许多人都高声附和,同时用怨恨的眼神望着陆子清。若不是打不过,他们早就动手了。
陆子清骂道:“化作厉鬼好啊,只是这笔账却要算在你们的亲人头上,让他们的罪孽更加深重,在阴间也要代你们受过,你们确定?”
顿时,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那老头也怂了,连连摇头。
陆子清说着,从人群中找到那幽灵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体已经不再像刚从阴间出来的时候那样拥有实体了,但仍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陆子清一招手,让小女孩过来,对她道:“你老实告诉大家,伱在阳间当一天活人的代价是什么?”
他之前不明白,但是跟阎罗王看过《生死簿》,了解过阴间的法则之后,已经比之前明白了许多。这小女孩能像人类一样,在阳间回到母亲身边,跟聂小倩一样,不会没代价的。
小女孩老老实实道:“我变成活人,在母亲膝头尽孝一天,惩罚便是我会永世不得超生。但是我不怕。”
顿时,所有的人都老实了。小女孩的母亲只是哭,四周的人则在窃窃私语,大都十分惊慌,不知道自己想要见到亲人的想法,是不是足够理智。
黑白无常从缥缈卷中出现,给小女孩戴上枷锁。
小女孩磕头道:“妈妈保重,我的心愿已了,妈妈也请放下吧。我在阴间也会好好的,不用为我担心。”
“什么?不——!”小女孩的母亲这才恍然大悟,惊恐万分,“不要——!”
陆子清道:“你们是希望这个孩子魂飞魄散吗?”
陆子清对小女孩劝道:“赶上阴间出事,你已经在阳间多呆了一天了。也就是这村子现在成了鬼域,你才没魂飞魄散,还是早些回去吧。”
小女孩的母亲跪地大哭,四周的人一起试图阻拦鬼卒,但是没有用,他们碰触不到黑白无常,也碰触不到鬼魂。
说着,黑白无常就带着小女孩消失了。小女孩的母亲已经全身瘫软,后悔不已。
陆子清问:“你们还希望岱屿降临吗?哪怕是鬼魂以孤魂野鬼的方式进入人间,并没有真正复活一日,也依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岱屿直接降临,搅乱了阴阳两界,令百万鬼众进入人间,你们想过后果吗?天道无情,惩罚大家一起永世不得超生,都算是好的。”
四周一片痛苦之声,但是已经没有人再胡闹了。
陆子清忽然道:“但是——!我有办法让活人前往岱屿,与鬼魂相见!”
顿时,四周的人都惊呆了。既然上仙你有办法,为什么刚才还要说得那么严重呢?
“自然是玩你们……咳咳,为你们好。”陆子清一边心中暗道,一边仔细观察。在场的人群当中,确实没有隐藏着什么妖魔,都是清一色的人类。妖魔无法混过山门的检查,来一个抓一个。但是妖魔的主要计划,就是挟裹这些苦情之人,以民意作乱。所以还是要仔细鉴别,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被妖魔利用的蠢人。
陆子清大声道:“即使有办法,我也不可能允许你们随便进入岱屿神山。阴间鬼魂要进入阳间,都得付出代价,反之亦然。一般说来,活人去了就得永远留在地府,回不来了,同样永世不得超生。”
四周一片寂静。
许多人都在擦眼泪,之前的那個老头悲切道:“上仙,我明白了。我一心执着于见我那亡妻,实则是害了她也害了我。我……”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陆子清打断他,“人间自有真情在,阴阳永隔也不是办法。”
众人都沉默了,你到底啥意思。
一种幽怨的情绪,默默地在人群中蔓延,浓烈到可以听到他们的心声:上仙,你玩我们?
陆子清道:“若人鬼相见,可以聊慰相思之苦,最终使鬼魂放下执念,好好转世,下辈子还做好人,再续前缘,这便是功德。若打着永世沉沦的念头,人鬼都不肯放手,那便会双双背负罪孽,总有一天会变成厉鬼,永世受苦,说不得还要堕入畜生道。”
众人似乎有些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懂。
小女孩的母亲道:“上仙,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我女儿减轻她擅自待在阳间的罪孽,还请明示。”
顿时所有的人都齐声附和,这些人都是真心为自己的亲人着想,不然岂能这么多年都放不下,一得到消息便千里迢迢赶到此处?
“你们好好积德行善便是。”陆子清道,“在相见之前,总要想好应该如何劝对方前去转世,让对方也为自己放心……”
“为了做到这一点,有钱的人可以出钱,有力的可以出力,大家相互照顾,建立一个慈善基金……”
“让活着的人吃饱饭,让死去的人放下心,功德无量……”
“我将编写一部《心经》,大家经常念咏,自然可以放下……”
陆子清嘚啵嘚啵一口气说了十几条,看着大家的表情从认真变得麻木,觉得必须得说出自己的杀手锏了,轻咳一声。
“此外,每月我会开放一天前往岱屿的通道,让有缘人能够人鬼相聚。由于岱屿回到了归墟,那里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间,所以阳间的人去了,也不算违背天道,不会有任何责罚。”
沉寂,现场的气氛忽然凝滞,许多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人,此刻都猛然惊醒,上仙你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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