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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尽落本想以重名重姓否认,金暮黎却道:“对,就是他。”
兰尽落:“……”
“一个谎得十个谎来圆,太累,不如磊落些,尤其是在夜教主这种聪明人面前,”金暮黎看着夜梦天,“他就是受托帮我送东西的人,还请夜教主不要怪罪。”
夜梦天的琉璃眸子似淬了一团微火:“我与他并无交情。”
金暮黎道:“那是没有任何报酬的无偿受托,纯属拿命帮忙,夜教主真要算账,就冲我来吧。”
“……”夜梦天眼中的火光顿时熄灭大半,“暮黎……”
“我已道歉并做出补偿,夜教主也未拒绝,这件事当可全面揭过。”金暮黎拿事实说话,“今日夜教主若旧话重提,执意追究,我也没办法,只能舍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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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梦天哪舍得动她,多盯兰尽落两眼后,摆摆手道:“罢了,看在暮黎的面子上,此事就算彻底翻篇揭过。”
“多谢夜教主,”金暮黎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夜教主一杯。”
虽然是茶,两人却也是第一次对杯,夜梦天顾不得再计较,与她同饮。
他忽然想,若是洞房花烛夜,茶亦变成酒……
不知他的新娘该有多美多醉人。
吃完饭,金暮黎让易锦回屋休息两盏茶的时间,再洗澡、打坐修炼,自己则带昱晴川去了偏厅,单独说话。
至于另两位,自然是去客院。
夜梦天住的是青荷院。
金暮黎让管家盛晚泽安排蓝雪院给兰尽落住,将二人分开。
毕竟兰尽落帮她坑过慈悲教,夜梦天嘴上虽说算了,但见偷放黑蟒鳞、栽赃白虎法王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难免会一时气胀,动手打起来。
“那个书生~~姚新柳家里怎么了?”小型偏厅里,金暮黎为昱晴川倒上热茶,“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就是……”昱晴川想了想,“去他家之前,有些人半信半疑,有些人却是费尽口舌都不信,然后正好一位蓝袍道士路过,得知争执起因后,替我解了围,还送我一件道袍,说我不仅年少,且非道门中人,百姓自然不信来路不明的陌生小子,再真诚,别人都会觉得我是信口胡诌。”
金暮黎点点头:“有道理。”
抬眸,“然后你就一直冒充道士?”
昱晴川见她眸中有丝笑意,顿时乐呲牙:“别说,还真有用。”
金暮黎好笑道:“没人问你来自哪座山头?”
“没,因为我自报家门,说我是凤鸣山千秋道长的徒弟,”昱晴川顿了顿,补充道,“是那蓝袍道长教我这么说的。”
金暮黎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姚新柳的家人信了你?”
“信是信了,但一点都不难过,反应很冷。请我出去时,还说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昱晴川皱皱眉头,看向她,“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信却赶你走,的确有违常情,”金暮黎回视道,“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
“倒也没特意打听,就是去酒馆吃饭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是巧,恰好被旁边桌的灰衫男人听见,他主动过来跟我搭讪,问我自言自语说谁奇怪,”昱晴川想到那人要拿消息换酒喝的赖皮样,不禁笑了起来,“然后我请他喝酒,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书生姚新柳,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有个窝囊爹。
他娘看似厉害,其实是副空皮囊,没什么主见。
真正有脑子的,是他叔婶。
他叔姚慰宵在外人面前很温和,他婶也总是一副柔声轻语的模样,实际上奸在心里,夫妻俩都不是软茬。
姚家表面上是老大做主,其实做主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无聊小事,但凡涉及到金钱利益的,都是叔婶发话。
当然,这都是书生姚新柳离开京城、不再为权贵客卿之后的事。
“姚新柳居然是京都权贵的客卿?”金暮黎想起那个宁愿混在一群糊涂鬼里过日子的落寞魂魄,“哪个权贵?”
“那人没说,好像他也不太清楚,”昱晴川摇摇头,“反正姚家人对姚新柳的决定很不满,都说他任性自私,不顾家人。尤其是他叔婶,他们喜欢京都生活,不愿离开,被迫回乡后,满肚子怨气。这怨气,平日里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撒,但偶尔也会忍不住在外人面前冒两句酸水。”
金暮黎暗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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