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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之际,是杯子重重置在桌面上的声响,然后又是夏美娟的声音:“办事不利就是办事不利,什么他不听你,亏你还是总警监,连个小孩都看不好,都躺那几天了!你们过去救他的时候,那车不知道要开快点吗?整天做事磨磨唧唧的。”
原来是在说夏正清,他还是没有吱声。
“赶紧找点厉害一些的大夫来啊,都一个星期了,他眼睛都不睁一下。”
夏正清说:“你别着急嘛,会醒来的。”
“要是会醒早就该醒来了,万一成植物人了怎么办?”
接着是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夏美娟骂骂咧咧不停。
季扶生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让他很不适应,他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蓝色的隐私帘;他脸上戴着氧气罩,赤裸着身子,身上缠满了纱布。
随即而来的是疼痛感,痛得他皱眉。
季扶生的四肢完全没有了知觉,他尝试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口干舌燥,发不出一点声响。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夏美娟和夏正清姐弟俩才停止了争吵。
不久后,是夏美娟发现季扶生醒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季扶生,大声嚷嚷:“正清,小白这样是不是醒了?”
夏正清走了过来,他今天没有穿制服,穿的是一件橄榄绿色的军装运动衣,他赶紧按下呼叫铃,护士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季扶生的眼珠子跟着声音的方向挪动。
“3号房醒了。”
“好的,我这就通知医生。”
夏美娟抓着季扶生的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季扶生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他动了动唇,喊了夏美娟一声:“妈。”
可是声音太小了,夏美娟完全听不清,她俯下身子,问他:“你说什么?”
季扶生尝试讲了几次,对方都没听到。
几分钟后,医生来了。
夏美娟刚要挪开位置,季扶生却不肯放开她的手,用尽力气抓着她的手指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角不断流下眼泪。
“这孩子,哭什么啊?”夏美娟没有松开他的手,往旁边一挪,给医生让了道。她还安抚他,“别怕,在医院呢,没有坏人了。”
医生为季扶生做了一番基础的生命体征检查,只说了一句:“恢复得挺好,慢慢来,不要着急。”之后,医生把夏正清带走了。
护士给季扶生换了一些输液药水,叮嘱了几句,也走了。
季扶生艰难地抬起手,摘下氧气罩,他的唇色惨白又干燥。
“你要什么?要喝水吗?”话刚说完,夏美娟立即反驳了自己,“你刚醒来,现在还不能喝水,我帮你弄点水涂唇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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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生微微摇了摇头,他才发现自己脑袋紧绷绷的,痛得无法动弹。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眼泪不断滑落,轻声唤了她一句:“妈。”
夏美娟俯着身子,替他擦去眼泪,心疼之际又责怪了一句:“真不让人省心,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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