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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盘膝坐在树下,运转着功法疗伤。月光倾泻下来,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身旁,金翅雷鹰发出微弱的呼吸声,翅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唉,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云飞轻轻抚摸着金翅雷鹰的羽毛,眼中满是愧疚。
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夜色中,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云飞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但行动已经不成问题了。
“走吧,我们去找薛义。”云飞拍了拍金翅雷鹰,低声说道。
他并没有告诉金翅雷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一人一兽之间仿佛有着某种默契,金翅雷鹰振翅而起,载着云飞朝着薛义的住处飞去。
薛义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出一道落寞的身影。他坐在桌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昏暗的房间里,血腥味浓重得几乎凝成实质,只有桌角一支孤零零的蜡烛在无力地跳动着,微弱的光芒照在薛义脸上,映出一片死灰般的颓败。
他那柄平日里寒光凛冽的长剑,此刻正随意地丢弃在脚边,黯淡无光,如同它主人此刻的心境。与云飞的那场生死搏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更将他推入悔恨和自责的深渊。
“我怎么会……对他下这样的死手……”薛义痛苦地捂着胸口,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云飞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苦、恐惧和悔恨如同翻滚的岩浆,灼烧着他的理智。
“该死!嗜魂血蚁,你虽然给了我吞噬其他魂兽精血、提升实力的邪恶力量,但也……”薛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这副作用,也来得太猛烈了些!”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使用精血吞噬的能力了,若是不及时炼化精血,必然会激发嗜魂血蚁的兽性,让我更容易被戾气所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吱呀——”
破旧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薛义猛地抬头,看到云飞正扶着门框,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衣衫上还有斑斑血迹。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便是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云飞……你,你怎么来了?”
云飞苦笑一声,虚弱地说道:“怎么,不欢迎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薛义慌忙起身,想上前去扶云飞,却又像触电般缩回了手,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你的伤……”
“死不了。”云飞摆摆手。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薛义打破了沉默,他低着头,声音沙哑:“云飞,对不起……”
“你不用说了,”云飞打断了他的话,“我都知道了。”
薛义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飞:“你都听到了?”
云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他当然知道薛义在想什么,毕竟,就在刚才,他无意间听到了薛义的自言自语。
“我可以进来吗?”云飞轻声问道。
薛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云飞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仰头灌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你也收到了?”云飞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压抑的情绪。
薛义坐在阴影中,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三年了,嫣然的名字,始终是两人心中无法触碰的伤疤。
“她……还好吗?”沉默了许久,云飞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谁知道呢……”薛义苦笑一声,将头埋进双手,语气中满是自嘲,“或许,我们早就被她遗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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