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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高虹一家一直想来看看斐文华,是高进民叮嘱他们千万别往枪口撞,这几天斐文华身心受到重创,逮谁就跟谁发脾气。奈何老太太一直催促,高建生夫妻带着高虹一起来看斐文华,松江有讲究,看病人只能上午,敲开门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高建生夫妻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高虹只是跟着父母,客客气气,没有多亲近也没有太冷漠,“二叔,二婶,我爸妈早就想带我来看你们,只是听说二婶在家里还在处理单位的事情,我们没敢来打扰。”
高进民看到高虹,突然想起之间老太太提了一嘴,说高虹跟程颜青的三哥谈恋爱,被她坚定地拒绝,还跟高虹发了很大的脾气,高进民突然有点觉得愧对高虹,“你们能来就是一份心意,还提了这么大包小包的,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高虹只是笑了笑,没再说客套话。
高建生夫妻进卧室看了看斐文华,之后就跟着高进民一起来到客厅,高建生因为受过高进民父亲的恩惠,说话也带着讨好,“我妈说,让文华好好养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声,我们夫妻俩谁请假都可以过来照顾几天……”
“那到不用,她其实也不习惯被人照顾,刚刚还跟我发脾气说我煮的挂面难吃,你们要来了,估计也受不了她的脾气。”高进民其实心里已经另有打算,只是看着高虹,沉吟片刻后才问,“高虹把头发剪了啊……”
“你说也是,在部队的时候心心念留长发,好不容易留长了,她剪了。”高建生还没有明白过来,高进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
“高虹跟程颜青还有联系?”
“没,早没了,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那个程颜青可是精着呢,背着我们偷偷让程颜斌和高虹约会,我们差点就失去这个女儿了,好在,及时发现阻止了。”高建生回头瞥了一眼高虹,然后笑着说,“前段时间听你说运输公司还招售票员,要不,让高虹过去试试,现在她没工作待业,我是不想让她在家里待着,真容易胡思乱想。”
“部队不是给她安排了工作?”高建生有些惊讶,高虹母亲不好意思地说,“这丫头一心想要去海岛帮忙,部队安排的工作她就没去报道,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没法子,也只能跟你说一声,看看还有别的办法没。”
这时高峰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刚刚刷碗沾手,就没出来跟大伯大妈打招呼,奶奶还好吧,我过一段时间过去看看她。”
“还好,也时常念叨你,说你是高家最出息的,直接就考上了大学……”高建生跟高峰客气了几句,心里羡慕高进民有个儿子,自家却是两个丫头片子。
这时高进民开口,“这几天,有件事情一直想跟你们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进民,你这就跟我们客气了……”
“之前总觉得程颜青跟供销社抢生意,对着干,现在我们仔细考虑过了,其实是改革开放大势所趋,我们这些老顽固也得跟着时代的步伐走了……我到觉得,高虹可以跟程颜斌处处看……”高进民这番话,让高建生夫妻瞠目结舌,这转变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高虹听了,心底也是震惊,同时又有深深的绝望,那天程颜斌都说了那样的话,他们怎么还有可能?
高建生试探性地问,“你是说,程颜青以后肯定会发财,他们那个破海岛以后真的能成为盛产水果的地方?”
高进民点点头,“你们不用怀疑,我听说程颜青已经买了货船,这意味着人家不仅会有货源,连运输问题也解决了……果树头三年还不是盛产水果最好的时期,他们已经可以赚钱,你想想看,三年以后他们会赚多少钱?”
高建生夫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高峰过来,“我妈出车祸,我们一家太过于情绪化,当时没有意识到程颜青做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只不过人家做的更好。街角有了包子铺,那包子货真价实,美味可口,我想也就是供销社不卖包子,不然,我们还得跟包子店老板打一架。”
这话,让卧室里的斐文华听到了,她恨不能把头蒙进被子里一辈子不出来,当初,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让薛美丽他们给忽悠了。
高建生这时有些为难地说,“高虹跟程颜斌彻底分手了,我们家也没少说了伤人的话,嫌弃人家是个瘸子,没工作……还在海岛那种穷乡僻壤,现在恐怕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高进民看着高虹,“那要看看咱们高虹的意思,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咱们姑娘长得不差,他没理由嫌弃一个四肢健全,又是市里的姑娘。”
高虹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她不愿意再跟二爷爷这边的亲人闹事,可是也不愿意再像父母一样对他们巴结,客客气气的就行。
高建生看高虹一副心不在焉,事不关已的样子,轻轻推了推她,“你二叔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高虹十分无奈地说,“当初恨不能拿棍子打断人家另一条腿,现在人家怕了,走了,我再追回去,我也丢不起那人……你们谁喜欢追就追去吧,反正现在他单身未婚。”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有些尴尬,高建生只能赔着笑说,“还没转过弯来呢,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吧,没什么事情我们就不留了……先回家了。”
“那我不留你们吃饭,家里文华受伤,我们父子俩没个会做饭的……”高进民临走,还吩咐高建生夫妻,让高虹回去试着联系联系,如果真能跟程颜青成为一家人,那说不定以后高家还能沾沾光,这话没明白,但也大概让高建生夫妻听明白了。
回家的路上,高虹踢着石子,心底却是一潭死水,她早就不再抱任何希望,程颜斌也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哪还能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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