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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胡话,他娓娓道来,几乎不需要动半点脑筋,将自己与强叔的经历略作改动,向董爱玲和盘托出。
董爱玲也听得十分入神,不住颔首,似是深信不疑。
郑翼晨说到后来,也动了思念强叔的念头,鼻子发酸,眼睛一红:“后来,他还是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去世了。”
董爱玲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那个老人叫什么名字?”
郑翼晨不假思索回答道:“他叫原振强,我平时都叫他强叔。”
董爱玲面色变色,失声说道:“什么?原振强?!”
郑翼晨本想一个孤寡老人和一对住在高级住宅区的老夫妻,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直接说出强叔的名字也不打紧,也不打算胡编乱造一个名字。
谁知董爱玲听了之后,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结结巴巴问道:“董……董阿姨,您认识强叔?”
董爱玲并不回答,强自按捺下心头的震惊,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说说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瓜子脸,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瘫脸,性格孤僻,还是个老烟枪。对了,他的眼神,很凌厉,像尖刀一样,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底。咦……”
郑翼晨面露惑色,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雷动:“他的眼神,和雷大叔的眼神,十分相似!”
一样的睥睨自雄!一样的唯我独尊!
那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够拥有的眼神。
董爱玲听着郑翼晨的描述,面色数变,欣喜,悲痛,哀伤等多种情绪交相变化,似是陷入对往事的缅怀,最后化作一记喟然长叹:“唉!想不到,他居然先我们两夫妻而去了!”
郑翼晨能百分百确定,董爱玲和强叔绝对是旧相识,自从见了原鲲鹏,得到玉简之后,他也知道强叔不是一个普通人,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好不容易撞见一个他的旧识,自然不肯错过这个难得的时机。
他正准备开口询问,董爱玲似笑非笑望着他说道:“翼晨,你说谎的水平很高明啊!要不是我和原振强相熟,险些被你骗过去了。”
她悠然说道:“原振强这个人,做过厨子,司机,刽子手,有千百个身份,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医生,也不懂半点医术。他唯一救人的手段,是通过杀人来实现的!”
从董爱玲的寥寥数语,郑翼晨就能猜出,原振强的一生,必然是跌宕起伏,丰富多彩的,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消除董爱玲对他说谎的误解。
郑翼晨苦笑道:“董阿姨,我也不想骗你,谁叫我一开始说实话你不信?我真的是自学学来的医术,而且跟强叔也确实有点关系,他临死前送给我一块玉简,我照着玉简上记录的文字,才学会了一身医术。”
郑翼晨毕竟是雷动的救命恩人,就算有心说谎隐瞒,董爱玲也不会太过介意,最多就是心里一时不快,听他解释后,面色释然:“原来是这样。振强这个人,鬼门道那么多,有这样一块玉简,也是正常。”
真相说出来,其实比谎言还不靠谱,但她毫无保留就信任了,只因一切匪夷所思的事,跟原振强这个人扯上关系,就变得再合理不过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不醒的雷动一声闷哼,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珠左右转动,虚弱的说道:“阴曹地府,怎么那么像我家的卧室啊?”
他侧头望着满面喜色的董爱玲:“牛头马面,跟我老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视线转移,见到一脸淡笑的郑翼晨:“小子,你怎么也来了?该不会是出意外死掉了吧?”
董爱玲见到雷动苏醒,自是满心欢喜,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眉头大皱:“怎么刚醒过来,就胡话连篇?你现在躺在自家卧室,还敢骂我是牛头马面,人家翼晨专门赶过来救你,你还咒他出意外死掉?”
郑翼晨笑着说道:“雷大叔,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不好啊!”
“臭小子,居然敢对我说风凉话。”雷动一声大叫,被董爱玲一蹬,气焰全消:“嗯,啊,看样子,我是真的活过来了,咦,怎么头顶凉飕飕的?”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脑壳,触手光滑,如同抚摸剥了壳的鸡蛋,又摸到了纱布:“我的头发,臭小子!是不是你给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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