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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邵大将军!”钟阳旭哼哼冷笑连连,回头看向了那座被门中弟子严密把守的厅堂。
诸将拒不听调,这并不算什么太过出乎意料的事情,北州人马皆是邵登云一手拉扯起来的嫡系人马,在这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祸福荣辱皆系于邵氏,出现这种结果的确不用意外。
这个道理以前就知道,可没办法,北州的情况如此,攘外安内需要团结一心的力量。
尽管早就知道这有利有弊的道理,可当弊端真正呈现在眼前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又有一名弟子快步来报:“师傅,信房里有一批金翅突然暴毙,应该是被人毒杀了!”
钟阳旭一听便明白了,这应该是邵平波对外有特殊联系的一批金翅,怕有隐患,邵平波一走就立刻被处理了。
这不可能是邵平波亲自动手干的,只能说明是事先布置好了的。
“查,看看是谁干的。”钟阳旭沉沉一声。
厅堂内,两侧各摆有一排兵器架,中堂上位一张长案,一头磊着一堆文卷。
天已亮,堂内两排灯火却还在摇曳。
案后,头发花白的邵登云端坐,手持一块白绢擦拭着一柄斩马刀,气定神闲。
在他身后,是一挂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盔甲。
守在门口的人让开,钟阳旭进来了,停步案前,盯着专心致志的邵登云。
“对我那儿子下了杀手?”擦拭刀身的邵登云问了声,未抬眼,依然做自己的,随后又补了句,“我那儿子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应该失手了吧?”
钟阳旭瞳孔略缩,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
眼前这位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住了,断绝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应该不知道大禅山在对邵平波动手,可对方就是猜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边控制对方的动作让对方有了判断。
试问邵登云都能看出来,邵平波又岂能看不出来?也一定是控制这边的动作触发了邵平波预先设置的预警。
这边之前还疑惑邵平波被看押在地牢内是怎么及时获悉消息的,据看守弟子说,事发前唯一的异常就是地牢内的油灯突然熄灭了一盏。
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钟阳旭暗暗懊悔不已,应该不起任何征兆地突然进入牢内下手才对。
后悔归后悔,可他心里清楚,事前也不太可能这样做,人控制在他们的手中,随时可以解决,谁还会去地牢对邵平波偷偷摸摸玩偷袭?
“你早就知道地牢内有密道?”钟阳旭问了声。
“密道?不清楚。”邵登云叹了声,“有件事情你们不知道,上次柳儿与人私奔,其实是老大亲自去把人给找回来的。他那时被关在地牢内,又有你们的人看守,怎么出去的?那时我就意识到那个地牢有问题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府内挖了条地道出来,之前他主动自囚于地牢,我便知道他在以防不测了。”
钟阳旭:“邵兄,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邵登云抚摸着刀锋,“好吗?我不认为!这孩子太像他娘了,跟他娘一样聪慧过人。过慧易夭啊,他娘早逝和这个脱不了干系,把自己的心血给耗干了。我真希望他能蠢一点,太聪明了太劳心,你看他年纪轻轻便生华发,何苦来着?为将者忠,乃是根本,当年我并不想反燕,却没能经住他折腾呐!他若是蠢一点,不争那长短,我当时便会急流勇退而隐居,像一些老兄弟一样,待商朝宗复起再去投靠,现在想必邵家又是另一番光景,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没了这些个利益纠葛,也就不会闹得一家人自相残杀。所以,有什么好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钟阳旭:“邵兄,立刻下令搜捕,通知北州各地设置关隘搜查,争取找到他的下落。我保证,只要抓到他,我会给邵兄一个面子,会给他一条活路!”
这话是虚言,宗门已经下令,这边抓到了邵平波不可能给邵平波活路,他也做不了这个主。
可是没办法,大禅山的人手有限,修士又如何?四面八方那么辽阔,凭他手上的这点人手别说撒出去找,就连搜查这座府城都不够,想找到邵平波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把整个大禅山的弟子全部调来也难,只能是发动更大规模的搜捕。
可是不说谎骗邵登云又不行,北州人马根本不听大禅山的。
邵登云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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