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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悲从中来,鼻头发酸,眼泪滚滚而出。
躺着,喘着粗气,他从未如此颓废,如此脆弱。
自己曾经也是第一青年啊,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啊,也曾与强者激战于虚空,也曾与黑暗厮杀于血海。
现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怎么成了一个废人。
丹田里的元气弱得可怕,还不如一个极变境界的修者,只能勉强使用储物戒指,稍微多运功几次,便会感觉身体被掏空。
曾经的好友几乎死绝,妻子还在,但每一个都比自己要强。
他曾经有过巅峰,现在才更觉辛酸。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去日苦多啊!
还好这里很安静,这里没有人,只有苍天和汪洋,只有这脆弱的残躯和飘零的木船。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辜雀虚弱一笑,颇有自嘲之意。
他尽量让自己休息足够,但好像力量怎么也恢复不了,最后只能又拿起木浆艰难朝岸边划去。
天快黑了,夜晚的风会更大,这种风浪他承受不住。
他没有让溯雪她们来接,他不能让她们把自己当废物。
所以当他划到岸边的时候,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在湿润的沙滩上任凭潮水冲击。
手臂发红发肿,僵硬得不行,轻轻一抬手都是剧痛。
这曾经也是初代神体,也是不灭不坏不朽之体,也是死道骨魔,如今却脆弱成了这般模样。
“夫君,我们回家吧。”
不知何时,溯雪已然来了。
海风吹起她的白裙和长发,她显得如此瘦弱如此纤细,只是眼中带着泪光。
辜雀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身体不行了,还得让你来接啊。”
溯雪轻轻扶起他,低头道:“我不能接你么?本就是夫妻,你平日大包大揽把什么都做了,好不容易我们有机会表现一下,你不许不乐意。”
辜雀叹了口气,心中宽慰了不少,捏了一把溯雪的臀部,笑道:“还是老婆好。”
溯雪白了他一眼,轻哼道:“现在都还不正经。”
说着话,眼眶莫名红了起来。
辜雀道:“你怎么了?”
溯雪和辜雀走在海岸边,夕阳残照,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轻声道:“想起了好多往事,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五百年了。”
辜雀走着,却是没有回应。
心中也有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溯雪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辜雀,一双眼眸清澈如水,低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这个问题难免让辜雀一愣,他和众女相识相知,倒还的确未曾说过这些。
溯雪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候。”
辜雀身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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