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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艾尔安德格雷斯特斯的提议(第1页)

生活中的仁慈和同情心绝对不适合残酷的战争当中,此刻的仁慈和犹豫,或许就是下一刻的取死之道,一个妇人,甚至一个孩子都可能毫不留情的割断你的喉咙!

——《雷奥日记》

“凯斯做的有些太过于……唉,殿下不提别的,这些能跟随伊芙的少女大多数都是南部领那群暴发户家族的子弟,这……”

看着面前战场上孤零零仅剩下二十几名仿佛失去所有魂魄,跳下坐骑跪在战友尸体旁边哭泣的女骑士们,兰开斯特公爵张嘴酝酿了半天,却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同样被面前景象震撼到的雷奥,此时却紧紧咬住嘴唇,握拳的手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强迫自己从始至终没有转头,无比认真的看着发生在面前的杀戮,对于女性的杀戮……

费恩站在他的背后,却没有开口劝说和安慰哪怕一句,大团长明白,这种超过限度的战争必须让自己的领主自己去体会,接纳,甚至熟悉……否则以后的道路会更加难走

良久,就在凯斯带人已经回归队列后,雷奥有些茫然的瞳孔才再次有了焦距,松开紧握的双拳露出一个惨然算是笑容的表情自言自语的开口

“我可不能因为我的怜悯而让我的战士在战争中束手束脚,既然来到了战场,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如何,都要有必死的觉悟,战争不是游戏,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没有后悔一说!”

说罢,转过头,或许自我催眠有了效果,多少恢复了些许心态的雷奥毫不顾忌拍了拍满身鲜血凯斯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你做到很好我的朋友,你们做的都非常好,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无谓的心慈手软,我不愿意再次失去你们中的哪怕任何一个,风度和仁慈只是胜利者的特权,你们很好!”

“我很高兴能得到您的赞美殿下……您变的更像是一位英明的领导者了!”

谦卑的在马背上微微躬身,凯斯在杀戮过后,依然保持着清澈透明的双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慰还有鼓励

“好了,一些基本的风度我们还是要表现出来,公爵阁下,我的骑士团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能否请您派人去帮助这些可怜的少女去收拾下她们伙伴的遗体,至于您所担心的问题,现在我们无须考虑,打赢这场战争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我始终无比坚信这点!”

“或许您是对的殿下,我已经老了……很多时候会不经意的产生些莫名的想法”

摇头笑了笑,公爵重新恢复成以往那个坚毅的老人,他对雷奥和其他人微微致歉后,回过身按照雷奥的建议命令起了自己所属的骑士们,很快几百人离开了城门附近再次赶赴战场,他们将为这些可怜的女子提供一些帮助……

随着他们的加入,一具具完整或者残破不堪尸体被搬上了幸存的战马,一张张面甲下带着惊恐和眷恋无法瞑目的双眼的头颅,此刻也被轻轻合上……

一名不知道姓名的女子手中抱着大概是好友的尸体,跪坐在那里,干涸的眼眶却再挤不出一滴眼泪,缓缓地,她轻轻开启朱唇,一首凄美,旋律缓慢的歌谣缓缓回荡在了战场之上

最后转头看了眼在歌谣旋律带动下,再次哭成一片的少女骑士们,雷奥毫不犹豫的率先转过身

“走吧,再看下去的话恐怕我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罪人,留下些人做好警戒,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心如死灰的女人们会不会作出些极端的事情,其余人……都离开吧”

**********************

伪·蔷薇骑士团的事情风波过去后几天,被即将到来战争牵扯了大部分精力的雷奥,很快就在各项事务的忙碌中将其忘在脑后,在情报人员和斥候汇报敌人的大军将在三天后抵达时,一场最后的全体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不,抱歉殿下,首先我对于您这名麾下本身并没有看法,但是他的提议我还有些不能赞同,要知道灰堡作为兰开斯特家族传承数百年的核心,高耸厚实的城墙和充足的物资,足以保护我们的士兵很难受到伤害,更何况您还从暴风城带来了数以百计令人惊叹的投石机,以及其他守城器械,就此我实在想不出理由,为什么我们还要将一部分士兵布置在城市之外,在我看来这是赤裸裸的谋杀和对军人生命的不负责态度!”

灰堡的政务大厅此时被临时当成了指挥部,宽敞的大厅中一位老者正用洪亮的声音反驳着某项决定,绕到正面可以看见,这名老者正是有过很多战争经验的霍亨索伦侯爵阁下

坐在长条桌主位上的雷奥,脸上挂着微笑不断的点头从始至终认真的听完侯爵阁下的咆哮,等对方落座后,这才微微额首开口

“很精辟的言论,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侯爵阁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名英武的军人,和一名令人尊敬睿智的领导者,不过我还是要请求各位,在这里可以让我的元帅为大家详细说明他的看法”

说完后眼神看向身边就坐的公爵阁下,雷奥明白此间主人兰开斯特公爵的意见和支持尤为可贵

摸着花白的胡须,公爵想了想,递给自己老友一个略微歉意的眼神,又环视了周围一圈人后还是开口说道

“或许我们应该听听殿下和他手下的解释,在座的各位都应该知道,在以往很多事情的决策上,殿下并不是一位草率和独断专行之人,事关重大,谨慎些也没有什么错误!”

“我没有意见!”

摊了摊手,霍亨索伦侯爵喝下面前的酒水润了润嗓子率先表态,而其他参与会议,依附于三大家族盟友的小贵族们闻言更不会表现出不满,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本来身份差距就很悬殊,再贸然开口给雷奥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如此”雷奥拍了拍手,待大厅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对坐在最边上的艾尔·安德格雷斯特斯摆手示意

“我最亲密的盟友和诸位尊敬的绅士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我亲爱和倚重的元帅阁下,请您站起来,用最为详尽的语言说明您提议的理由吧!”

“如您所愿殿下!”

站起身,用无比优雅标准的贵族礼仪向着所有人致意后,艾尔缓缓迈步走到桌子的尾端,双手按在桌面上轻咳了一声,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这才用有些温暖的男中音开口说道

“首先,我不是指某一位先生,而是要说在座的各位以及整个尼斯大陆现有的战争布置都是垃圾……”

一片不敢相信的哗然中,艾尔不为所动,甚至还微笑着从凯斯手中接过一根教杆,敲了敲桌面开口继续说道

“在我看来,战争总是随着兵种,武器,甚至思想的进步而在不断改变,一百年前能够行之有效的战术或者谋略未必适合当今,守城亦是如此,先生们,我的构思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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