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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的嘴角一勾,快步到了到了老夫人跟前赔罪:“祖母,早起练了一会儿剑,一时忘情来晚了。”
老夫人笑了,眼中都是宠溺,显然很喜爱这个孙儿。
“就知道舞枪弄剑的,快来见见你的新婶娘,”她招呼殷盈道,“这是老三家的慕彦。”
叶慕彦上前行礼问了好,殷盈连忙答应着,正待让女儿叫人,叶慕彦却看也没看韩宝葭一眼,退到了自己妹妹身旁,小声说起话来。
殷盈有些尴尬,深怕女儿多心,不由得捏了捏女儿的手以示安慰。
韩宝葭倒也不在意,这个叶慕彦,一看就是恃才傲物的,又得老夫人的宠爱,只怕是个不好相与,敬而远之就好。
在侯府住了几日,韩宝葭渐渐适应了这个新家。
继父叶齐宏很是亲切,又和殷盈新婚燕尔,两个人如漆似胶;大伯母柳氏为人宽和,接人待物很有气度,对家里人都一视同仁,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二伯母为人有些细碎,三伯母有些矜傲,不过也并不是不识大体的,只要在言语上捧着点便相安无事了。
对她最好的便是三堂哥叶慕兴,他在吏部就职,时常从外面带些好吃好玩的分给几个堂妹,对韩宝葭照顾有加。
不过,韩宝葭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呆在自家的兰亭苑里,天气渐渐热了,她便让人帮一把软榻放在树荫下,摆上一盘时令瓜果或是小食,看天上云卷云舒,见庭院花香虫鸣,惬意得很。
要是躺懒躺得腻了,便拿出从前殷颢替她收集来的那一箱子小玩意来,有草编的狗儿、蚂蚱,有九连环、华容道,足以消磨时间了。
殷盈见女儿自得其乐,吃吃喝喝睡睡,眼看着这身子日渐丰腴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忧虑。
侯府中的几个姑娘,平常都是请了先生专门在汀水阁就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就连最小的叶云秀也能写得一手好字。从前女儿还爱绣个帕子什么的,可从年初那场大病之后,就没看见她拿过针线,只怕连她最拿手的绣活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日看女儿兴致勃勃地要拿泥巴来捏小人,殷盈终于被吓到了,慌忙把韩宝葭拉到了房间里,正色道:“蕤蕤,你大伯母那日便说了,家里的姑娘都在汀水阁听先生讲课,等你歇息得差不多了,便要一起去。”
韩宝葭哪里肯,她上辈子从小开始便头悬梁、锥刺股,琴棋书画、八卦周易,厌恶的、喜欢的都硬逼着自己学,就为了替谢府挣个“惊才绝艳”的名声,几乎一时都不停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光,自然盼着越长越好。
“娘,”她一头扎进殷盈怀里蹭了蹭,“我不想去,她们都学了这么久了,我什么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笑话?”
殷盈一想也对:“那我问问四爷,看看能不能先替你先单独找个先生跟着先学一些。”
“不要……”韩宝葭苦着脸,这不是给自己更套上了个紧箍咒了吗?
“蕤蕤,”殷盈拉着她的手,一脸殷殷的期盼,“你现在是侯府家的姑娘了,走出去都是侯府的脸面,可不能闹了笑话,再说了,过个一两年你也要开始说亲了,到时候人家一问起来,总也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
韩宝葭迟疑着问:“难道……男人都喜欢知书懂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吗?”
“那是自然。”殷盈见她松动忙道,“若是再温柔体贴些,更是让人喜欢。”
上辈子只顾着国仇家恨,韩宝葭对儿女私情一窍不通,被殷盈这么一说,有那么一些动心,不过转念一想又问:“娘,可你也不会琴棋书画,为什么爹就那么喜欢你呢?”
殷盈的脸一红,嗔道:“你这个丫头,胡说些什么。”
韩宝葭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道:“可见喜欢这东西,和别的不相干的没多大关系。”
殷盈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她心里明白得很,叶齐宏这么喜欢她,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罢了。若是有朝一日有个比她更美的,或是日后年老色衰,她没有家世、才华傍身,这份喜欢还能不能在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些自然不能和女儿说,她一个人忧心便够了。
“蕤蕤,”她正色道,“总而言之,你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娘不求你才华横溢,只愿你将来许个好人家,过得幸福美满,这才算是了了我最后的心愿。”
好吧,就算是给自己添一些说亲的砝码吧,这辈子,她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他也喜欢自己的夫君,披上大红嫁衣,真正地嫁上一场,这才不枉重活这一生。
韩宝葭憧憬了片刻,这才应了:“好吧,听娘的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韩宝葭:要找个好夫君(星星眼)
卫简怀:做梦。
韩宝葭:……
韩宝葭:做梦也不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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