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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了想,摸出传音球。
宋栀栀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所以说话声音很小,又闷又细。
“喂,江影。”她对着传音球的另一边唤了一声。
正在修炼中的江影睁开双眼。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月上中天,已是深夜。
宋栀栀竟还没睡。
“在。”江影冷冷吐了一字。
“睡了吗?”宋栀栀将露出被子外的脚缩回被窝里。
“不睡。”江影答。
“我睡不着。”宋栀栀联想能力丰富,多想这些死人啊尸体啊的事情,就头皮发麻。
“嗯。”江影也不知道在应什么。
他只是勉强敷衍一下,免得宋栀栀又闹他。
“有睡前故事吗,讲个给我听。”宋栀栀兴致勃勃地说。
她挺想知道有关江影的具体信息。
可是这人嘴巴严实得很,什么都不说。
江影还要入定修炼,需要安静的环境。
所以答应了宋栀栀的要求。
他说:“好。”
宋栀栀平躺在床上,开始认真听江影给她讲的睡前小故事。
然后……他给宋栀栀讲了一个他早些年暗杀阳清观观主的故事。
“坊间传闻,阳清观观主曾找了多任道侣,多是年轻女修士,但成婚不久后便失去踪影。”
“他在地下室中栽种了一株上古留存的彼岸花,花已成妖,此花乃邪物,嗜血,我杀了观主之后,血滴入地下室中,引得此花探出花瓣。”
“彼岸花吮吸它主人鲜血,瞬间长至十余丈高,姿态如枯骨起舞,朝我冲来。”
“我右臂被它缠上,挣扎不得,本以为陨命于此,但因冥昭上有毒,彼岸花吸食主人腐血,亦中了毒,不久便枯萎死去。”
“花瓣委地,花茎折断,彼岸花吐出几具尚未消化完毕的白骨,被黏液包裹着,似是年轻女子尸骨。”
“原来阳清观观主假借成婚之名,骗取年轻女修来观中,成了彼岸花的盘中餐,但因这观主模样俊俏,修为亦高,也有很多人甘愿受骗。”
江影面无表情,语句清晰地将这个故事讲完,有悬念也有紧张刺激之处,最后还升华了一下主题。
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完整故事。
但想要睡觉的宋栀栀更睡不着了。
配上江影冷冷的、毫无起伏的语气,这故事又多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感觉。
好家伙,现在她闭上眼想象到的东西又多了一样,那就是十丈高会探出触手吸血,一边呕吐出人骨头的彼岸花。
江影是故意的吧,一定是吧。
宋栀栀被他这个“睡前小故事”说的更加怕了,一边抖一边说:“江影,不行,你说完我就更怕了。”
江影:“……”
半晌,他忽然启唇,哼了一个曲子。
没有词儿,只有古怪的音调。
即便是由江影口中哼出,这曲调依旧是舒缓柔和的。
宋栀栀只听了两句,就觉得上下眼皮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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