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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冉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有些褶皱的衣服,举步就往门外走去。
“皇上说了,卿云寺是佛家圣地,不容许二小姐这样的人再多呆哪怕一会儿,他能对她网开一面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至于她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绿绮和秋霜急忙跟在她的身后,却看到白墨冉在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步子不走了。
两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纷纷悄然从她的身后探出了头向外面看去,在瞧见那个站在广玉兰树下悠然而立的身影时,眼中顿时盈上了满满的笑意。
白墨冉在看到秦夜泠时,一双秀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没敢回头去看两个丫头的神色,想也知道,她们现在一定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你怎么来了?”白墨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秦夜泠面前,面色不悦的看着他。
昨日临分手前,她特意询问了他这方院子是不是他在卿云寺的居住之地,他也毫不掩饰的承认了,她当即便要求他在她居住的期间不许在这院子里出现,他也答应了的,怎么这才隔了一晚上,他就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我也想控制我自己不来的,可最后这身体还是不听使唤的走了过来,怎么办?”秦夜泠看着她,脸上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随即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凑近她的耳朵边提议道:“不如你收了它,怎么样?”
白墨冉的耳朵顿时红了,她可还没忘记两个丫头现在还站在房门口看着呢!
她一下子就推开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气恼道:“既然不听使唤了,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砍了算了,省的给主子添麻烦。”
“夫人,你就真的忍心?”秦夜泠立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控诉。
“不但忍心,如果你有需要,我不妨亲自动手帮你解决。”白墨冉无动于衷,皮笑肉不笑的回望他。
“和我来。”秦夜泠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往院子外面走。
“你干什么?外面那么多人!”白墨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但他却始终不曾松开半分,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就这么牵着她一路从院子里往卿云寺的大门走去。
“你不是要帮我吗?我带你去找剑,以方便你行事。”秦夜泠疾行中还不忘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
在众人连连惊诧错愕的目光下,秦夜泠已经带着白墨冉走出了卿云寺,来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旁,自己先跳了上去,然后手上一用力,轻轻一拉,白墨冉便被他带上了马车。
“你到底要做什么?”车帘落下,白墨冉再次试图着挣脱他的手,而这次,秦夜泠也没有再执着,手一松就放开了她。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白墨冉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要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以秦夜泠所爱之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而不是唯恐被谁看到,被谁发现般的躲躲藏藏,我捧在手心里的人,怎可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秦夜泠凝神看着她,极为严肃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白墨冉却是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后,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反问道:“你以为,我不让你在院子里出现,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难道不是?”秦夜泠则是比她更为的疑惑,他想不出,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他进院子。
白墨冉一时间有些失语,她想她终于找到他的薄弱之处了,那就是无所不能的秦大世子,原来在感情方面比三岁的孩童都要不如。
难道他就不知道,女子有一种情绪名为羞涩?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而是羞于见人罢了!
而且他怎么也不想想,要是她真的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那她昨天又何必冒天下大不韪的当众宣布,他是她的人?
“自然不是。”白墨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想抬手摸一摸他额发的冲动,但是她却强自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那你为什么……”秦夜泠似乎还是不解,寻根究底的探问。
“现在你秦世子已经拉着我在人群里走了一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再问这个会不会已经太迟了?”白墨冉虽然知道他误会了,但却没有办法和他解释,于是她岔开了话题,脸色蓦地一沉,对他伸出手道:“剑呢?”
秦夜泠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只手,只见到她手上的肌肤光滑细腻,手指细长纤美,不由得再次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它,然而这一次,他却细细的感受着她的手放在他掌心所带来的那种温和的柔软,以及一丝丝传达到心底的悸动。
“秦夜泠!”白墨冉见他对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只顾着研究自己的手去了,提高了音量唤他。
他这才抬眼,想起她刚刚的问话,手一用力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幽幽道:“没有剑,你要是想砍,就直接用你的手砍去就是,反正你有的是内力,这点事情难不倒你。”
白墨冉挑眉,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想着这人在自己的面前真是越来越无赖了,他是料准了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
“没有剑就算了,我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到时候你要是没了腿,往后受苦的还不是我?”心里虽然气恼的不行,可是到了最后,白墨冉不得不承认,她还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笑闹过后,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沉默,白墨冉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只要听着他的心跳,就能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阿冉,昨天夜里,皇上找了寒衣圣僧。”秦夜泠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与此同时,白墨冉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跳也随着他的开口,跳动的节奏变得略微慢了些,“他问了寒衣圣僧两个问题,而寒衣为了不违背对我的誓言,付出的代价是自行毁去了双目。”
白墨冉终于知道,从今天早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感觉到的那点不对劲是什么了!
他虽然在笑,在闹,可是在他的眼底,始终有着那一份浅浅的压抑,而原因竟是这样。
难道,他不是故意在那个时辰等在她的院子里,而是从寒衣圣僧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站在树下站了一夜,甚至忘记了时辰吗?
“皇上他,问了什么问题?”
白墨冉心疼之际,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她虽然没有见过寒衣圣僧,但是寒衣圣僧在百姓中的地位,就像是另一个秦夜泠,如果说秦夜泠是为百姓们守卫家国的存在,那么寒衣圣僧就是他们指点迷津、精神寄托的所在,卿云寺每年都会定时派一部分僧人去一些偏远的地方施粥布粮,尽自己所能的去救济一些人,而摘星楼更是暗中为那些富贵人家渡劫化难,所得之财大部分亦用来了施恩于百姓。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毁去了双目,连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都为他感到难过,更何况是与他有着忘年之交的秦夜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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