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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娇弱的女人在他怀中万分可怜地嘤嘤啼泣,慕淮如今最见不得容晞哭,对翟诗音扯了容晞头发的事亦丝毫未生怀疑。
他在心中认准了,就是这个叫翟什么诗的人,欺负了他的女人。
虽说慕淮清楚,皇后有意将自己的侄女许给他做正妃,但纵是经历了两世,他到现在都能未分清翟诗音和翟诗画究竟谁是谁。
名字分不清,容貌亦是辨不出,且印象模糊。
夜色微朦,翟诗音知道自己的脸已肿得老高,自是不想让慕淮看到自己现在的丑态,便捂着脸,亦将头首别过了一侧。
慕淮隐约记得,容晞那次在宫道上便是被其中一个翟氏女欺侮了一通,他本就分辨不清翟氏二女的相貌,翟诗音又别着脸。
他想起上次在宫道处,其中一人便往容晞的脸上掷了梅枝,如今又拽她头发。
两次的手法虽不同,却都是极为作贱人的法子。
慕淮眸色微觑,眼前的这个女人,便该是上次被他罚跪的那个贱人。
他嗓音森冷,沉声问道:“上次孤让你在宫道处罚跪,你还没尝够教训,胆子却是愈肥,竟敢欺负孤的良娣?”
翟诗音微怔。
什么罚跪?慕淮什么时候让她罚跪过?
慕淮见翟诗音神色措然,又见怀中女人的泪已沾湿了他华贵的宴衣,心中倏地冉起了一阵暴虐。
他强抑着这种情绪,又斥向翟诗音:“还不跪下。”
翟诗音被慕淮森冷的嗓音骇得一凛,不大情愿地跪在冰冷的石地后,心中渐渐恍然。
上次翟诗画去宫中梅苑折梅,那个叶氏医女冲撞了她,慕淮之前那个满脸麻子的丑婢子便为那叶医女求情。
翟诗画向来没脑子,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侄女,便扬了那宫女一脸的梅花。
翟诗音没想到,慕淮竟是将她当成了翟诗画!
她忙解释道:“殿…殿下,上次那事是我妹妹翟诗画,不是我做的。”
慕淮轻轻抚着怀中女人上下起伏的纤瘦背脊,却不知容晞一早就停止了抽泣。
她听见翟诗音这样说,唇畔悄悄勾起了笑意。
既然上次这事不是她做的,那她这话意,便是应了这次之事,是她做的。
果然,慕淮神色愈发阴冷,嗓音也是愈发迫人:“孤不管上次欺侮孤身侧宫女之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就问你今夜哪来的胆子,敢扯良娣的头发?”
翟诗音百口莫辨。
他爹爹翟卓有十八房姨娘,这些年她也是见惯了后院的那些妻妾争斗,亦见过如容晞这般跋扈的。
可如她这般,恶人先告状的,却是头一次见。
翟诗音清丽的美目中已然溢出了泪花,她忙对慕淮解释道:“殿下…臣女今夜未曾对容良娣动过手,可容良娣她…她却动手打了臣女一巴掌。”
慕淮微嗤一声,道:“孤的良娣最是温驯柔弱,平日连捏死一只虫子都不敢,若真的打你,也定是你言语狂悖才惹恼了她。”
翟诗音心中愈发不安,现在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她强自让自己冷静,又对慕淮道:“可臣女…臣女并没有打容良娣,是容良娣她自己拨散了头发,又拔掉了钗子,诬陷臣女。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侧的婢女。”
翟诗音的丫鬟连连点头,带着对慕淮的惧意,颤声道:“回殿下…确实是容良娣自己拨散了头发,陷害我家小姐的。”
容晞用那副因泣而变得嗓音哽咽微哑的可怜模样,在慕淮怀中小声道:“翟小姐莫要信口雌黄了,你丫鬟自是要维护你的。若你拿这招诓骗殿下,那大可让我身侧的宫女和侍从说说,到底是你扯了我的头发,还是我惺惺作态,扯了自己的头发……”
言罢,慕淮沉声问向在场众人:“都言实话,到底是不是翟氏女打了容良娣?”
东宫侍从和丹香俱都半屈双膝,垂着头首,口风一致地答:“回殿下,是翟小姐扯了容良娣的头发。”
话落,翟诗音身上的力气好像在一瞬被抽走,无力地瘫跪在地。
她从小到大,被父母奉若掌上明珠,从未挨过责打。
今日却被那个贱妾打了一巴掌。
她亦是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这帮刁奴竟是颠倒黑白,让她落实了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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