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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回到家,春华哭唧唧地跑上来抱住她,说是这辈子都没跟她分开过这么久。
“我想着拾叶一个人快马加鞭,好办事。”傅氏笑着,“没让她去,她硬是生了我气。”
春华只在崔礼礼耳边小声嘟哝了一句“奴婢也可以快马加鞭的。”
崔礼礼将春华拉到一旁,将李大夫给的方子交给她,悄声说道:“你去寻咱们家熟悉的郎中看看这方子。切莫让我娘知道。”
“是。”春华溜了出去。
崔礼礼四处看看,发现爹不在前院,想找个空子去书房寻他,却被傅氏抓住。
“马场那边的事,自有你爹和管事们操心,你莫要再管了。我这里倒有一件急事。”
听说是急事,一只脚都跨出门的崔礼礼,又将脚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坐着。
林妈妈递了一本织锦簿到傅氏手中。
傅氏打开看了看,点了几样滋补又不油腻的,叮嘱林妈妈这几日安排灶房做了,给崔礼礼补身子。
又将织锦簿递给崔礼礼:
“我这份清单,是灶房的管事拟的中秋家宴的单子,我看你瘦得紧,脸色也不好,先挑几个试着做做,给你补一补。你也仔细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此事娘做主就行了。我爱吃的不就是个糖醋鲤鱼吗?”崔礼礼的心思全在外务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她是没有一点打理的意思。
林妈妈笑意盈盈:“姑娘,夫人这是想带您学着掌家呢。”
傅氏对林妈妈这话很是满意。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嫁到谁家,都要主持中馈。更何况这次要宴请韦不琛。
前几日,她特地去绣衣直使门口,想要相看一番。可去了才知道,直使门口愣是一个茶水铺子食肆都没有。光秃秃的,站在哪里都分外惹人注意。
她只得到街口寻了一个点心铺子,边买点心边打听,才知道绣使几乎都不在直使衙门里。
崔万锦上次得了傅氏的授意,就着人去打听过韦不琛。
那些人说的都是他父亲的为人,至于韦不琛,毕竟是个绣使,即便加了一句“出淤泥而不染”,又有多干净呢?
但若拿着银台司的陆铮来比,就显出韦不琛刚直不阿和洁身自好来了。
昨日崔万锦回来,她又仔仔细细询问了一番韦不琛的相貌和谈吐,知道是个高高大大,仪表堂堂的年轻俊杰。心中便又欢喜了几分。
崔礼礼打开锦簿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挺好。”
傅氏唬着脸,又打开敲了敲:“仔细看,可有韦大人不爱吃的?”
韦不琛?
“中秋要请他?”
这不合适吧。
中秋这种节庆,请到家中吃饭,得是何样的关系?
“人家救了你多次,不该感谢吗?”傅氏说得很理直气壮,“他无父无母,无家无眷的,过这种节,多冷清。请来一起热闹热闹,有何不对?”
崔礼礼觉得这个邀请实在是太唐突了,又想起自己之前在茱萸楼请他吃饭时,他答应得极不自在,吃得也不自在:“可是,他那种人,应该不喜欢热闹吧?”
傅氏忍不住轻叹,言辞之间多是同情:“我听说他父母在他十岁时就没了,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自是从没热闹过。这人啊,一旦冷清久了,就忘了什么是热闹,自然会说不喜欢。”
崔礼礼闻言一愣。
前世的自己,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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