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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做三弟的还没死,大哥想要在我手里翻天作乱,想也别想。”元英本就生得清俊,如今年纪越发年长,就生出几分成熟男子的底蕴与威仪,见顺昌侯夫人眼睛张大了,就淡淡地说道,“按理就该长房袭爵,断没有叫其余之子袭爵的道理。不然岂不是家中大乱?二哥虽然不成器,未必没有袭爵的心,母亲若将爵位给了我,不仅委屈和哥儿,还散了这家业。您担心侯府败落,只怕在我的手中败落得更快。”
他捏了捏眉心,方才沉声说道,“大哥不好,就送到庄子上去,那庄子上不是有许多之前送过去的美人?他爱宠着谁就宠着谁。只是母亲之前也跟那些女人说明白,谁想得宠,先一碗药往后别生孩子,随便她们在庄子上怎么享乐。至于和哥儿,虽年纪小,却聪慧温煦,又长兄之风。”他看着顺昌侯夫人,目光变得温和了几分轻声说道,“日后和哥袭爵,儿子也会帮衬他,会好好中兴侯府。因此母亲,让爵之事,日后不要再提。”
阿姣一双美眸流转,含着笑看着自己的丈夫。
“且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二哥跟个蚂蚱似的上蹿下跳,母亲赶紧跟家里头说明白。”元英依旧是从前的破脾气,一张破嘴特别坏,偏人家还觉得他的嘴坏得十分理直气壮,就继续说道,“明天母亲就跟和哥儿吃个定心丸,这爵位还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还有叫二哥别跟跳梁小丑一般,好看不成?叫人看了笑话。”
他说完了话,当真是十分干脆,就问嘴角抽搐的顺昌侯夫人道。“母亲可还有事?”
“没事了。”顺昌侯夫人心情很复杂地说道。
元英就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也觉得这事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妻子竟然还头疼了很久,真是十分可爱。
早跟三公子说,三公子早就解决了。
“元元……”
“母亲不必为他可惜,反正本来,爵位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若是换了别人家,谁还会一个三房的孙子可惜不成?
长子袭爵,天经地义。
元英看着一脸纠结的顺昌侯夫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年顺昌侯夫人那么厌恶长子,讨厌次子媳龚氏,却宁愿忍着恶心也不愿分家。
只怕那个时候,顺昌侯夫人心里就已经想要将爵位交给他了。
可是元英却不能这样做。
若得了爵位,那他这一生只怕都要看不起自己。
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连做人的基本底线都抛弃了。
“你呢?你也是这个意思?”顺昌侯夫人就看向阿姣。
“母亲,我一向都听夫君的话。”阿姣只觉得自己更爱自己的丈夫了,一双明眸如水,怀着深切的爱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元三公子在这样的目光里隐蔽地挺了挺胸脯,愈发露出一副严肃威仪的模样儿来。
这夫妻俩都这么傻,顺昌侯夫人还能怎么办呢?她只能顺着这两个孩子的意思叹气道,“那日后,你们可不要后悔。”她若坚定了叫元和继承爵位,那日后就算元英夫妻反悔,她也绝对不会再叫元和把爵位让出来了。
“绝不后悔。”元英淡淡地说道。
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一点勉强,就仿佛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的爵位,本就不在他的眼中。
只是他的背上也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当他刚刚听妻子提及母亲的打算的时候,当真没有心动么?
并不是这样。
他一瞬间是心动了的,只是他却不愿为了这一个爵位,就叫自己一贯的坚守与坚持,全都化作乌有。
他也不想因一个爵位,就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甚至连良心都泯灭了的人。
爵位叫他心动,可元英更想做的是一个顶天立地,没有亏心事的男人。
他反手握住了妻子温暖的手,许久方才真正地打从心底将此事放开,顿了顿就慢吞吞地说道,“我若是母亲,明天一早就送大哥去庄子,再多给二哥二嫂几巴掌叫他们往后少在和哥儿面前摆长辈的谱,叫他们知道,既然是借住在和哥的家中,就得有做客的样子,把自己的尾巴给夹好了。若是不能安分守己,就赶紧滚蛋。母亲,二嫂虽然讨厌,若不是二哥纵着,心里也有些想法,她如何敢在母亲面前这样行事。”
从前顺昌侯夫人只抽一个龚氏,实在是目光短浅了。
叫元英自己说,他二哥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作乱夫家后院儿的女子,敢这么骄狂,大抵是来自丈夫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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