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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雀舫说:“阿姐,我才十六岁,你操心得太过了。”
司玉藻一想也是。
造化是最神奇的,现在看似最不开窍的二弟,也许将来是最早结婚的呢?
玉藻逛了一圈,和雀舫在外面吃了饭,没有回家。
饭后,她去了医院,坐在张辛眉的床边,给他念报纸。
她姑姑说,张辛眉现在要听到一点声音,最好是她的声音,说什么都行。
司玉藻不知该说什么。
以前和张辛眉有说不完的话,可他躺在这里的时候,司玉藻的心沉沉的,话都被堵住了,唯有念报纸。
“张叔叔,我弟弟他们都有心上人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比他们晚结婚了。
我比他们大五岁了,那岂不是白长了这五岁?”司玉藻叹气,“我昨天路过了婚纱店,是战后重新开业的,所有的婚纱都是新的,真想要买一套。”
张辛眉的手指,略微动了动。
司玉藻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盯着他的手,嘴里又开始叫张叔叔,胡乱说着结婚的话。
这次,她没有看错,张辛眉的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动了下。
司玉藻急忙去给她姑姑打电话。
司琼枝都下班回家了,匆匆赶到了医院。
这是个很好的兆头。
从那天之后,司玉藻每天上午坐班,下午和晚上就陪同张辛眉,干脆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病房里,住到了他旁边。
顾轻舟和司行霈没反对。
她的胡言乱语,让张辛眉有了点反应,给了司玉藻信心。
她一旦有了信心,嘴巴就闲不住了。
她跟他说起战火连天的那三年,也跟他说起自己对他的思念。
“你那天亲了我,是不是故意的?后来卢师兄跟我说,好多军官和医生想要追求我,都因为知道我有了未婚夫而放弃。”司玉藻絮絮叨叨,“你肯定是故意的。你都霸占我了,不能不负责任,要不然我没人要了。”
张辛眉的眼角,倏然流下了眼泪。
司玉藻怔愣愣看着,心中所有的乐观都撑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决堤了:“张叔叔,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声音?你不要哭,我不后悔的,霸占就霸占了吧……”
又过了半个月,在一天清晨,司玉藻醒过来时,发现张辛眉睁开了眼睛,正茫然看着医院的屋顶。
司玉藻披头散发,也顾不上收拾了,扑到了他的病床上,使劲亲吻了他的唇:“你醒了,你醒了!”
张辛眉的清醒不过片刻,然后他又陷入了沉睡。
他真正醒过来,是在五天之后。
深度昏迷的张辛眉,在受伤之后的第五十六天,醒了过来。
他不记得事情了,只记得司玉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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