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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合拢,庭院里的的星辉汇聚流淌,四散而起,曹燃伸出一只手,那座沉重的腰鼓墩子瞬间飞来,被他按在地上。
火红斗笠的男人,笑眯眯坐在腰鼓墩子上,背靠府邸大门,打量着院子里的情景。
八仙桌的那一边,宁奕的面色仍然苍白,坐在石墩上,正在闭眸养神,双手结印垂落在丹田之处,伴随着呼吸之间,一缕一缕的黑煞之气,源源不断从衣襟之中溢散而出。
庭院里一片死寂。
曹燃踏入院子之后,一步也没有迈出。
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曹燃面色有些无奈,他举起双手,笑着问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剑行侯的内院,屋门早已经打开,一道道冷冽的寒光,密密麻麻排列悬停,无数剑器,随风摇曳,剑尖对准此刻保持着最大安全距离的火红斗笠男人。
曹燃的目光,落在宁奕背后的那个女孩身上。
丫头的纱裙被剑气吹拂,她声音平静,波澜不惊。
“你敲门,是客。我开门,是主。客随主便。”
曹燃笑了笑,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个理。”
曹燃顿了顿,好奇问道:“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你打趴了府邸门外的不速之客,你就拿这些剑器来招待我?”
“比起他们,你才是真正的不速之客。”裴烦冷冷说道:“东境龟趺山的那些人,我不想让他们进来,他们就进不来。但是你不一样。”
“如果你不开门,我也一定会进来。”
曹燃笑了笑,向后靠去,缓慢放下双手,这个动作让丫头的眼神微微凝滞,这个男人却做了一个十分放松的姿态,先是枕在脑后,似乎发现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咕哝一声,变为环抱双臂,神情淡然靠在剑行侯府邸内院的青铜古门上,约莫三四个呼吸,整扇青铜门,竟然发出了嗤然的声响,冒出丝丝缕缕的热烟。
“我只是想见一见‘鼎鼎有名’的蜀山宁奕,喝一喝茶,论一论道。”曹燃笑了笑,看着面色苍白久久闭目的黑衫少年,啧啧有声道:“很久之前,我就在北境游历。那时候我还没有踏足进入过天都,当时我以为莲花阁的袁淳只不过是一位沽名钓誉之辈,弄出了一张星辰榜,我竟然只排在第三,在我的头顶,有一位洛长生,还有一个疯女人。”
“后来我与洛长生交了手,我发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之前的我只是井底之蛙,年轻一辈真的有比我更强的妖孽。”曹燃挑了挑眉,道:“当时我觉得莲花阁的袁淳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大修士,再后来一些,我与叶红拂交了手,我又改变了观念。”
“洛长生坐在我的头顶,一时半会,我追不上他,我认了。”曹燃咧嘴笑道:“但是叶红拂,她不配。”
裴烦默默听着这些话。
她的神念仍然停留在宁奕的心湖之中,不能有过多的分神。
剑藏里取出来的这部分剑器,能够短暂的威慑住曹燃,已经是意外之喜,这个北境散修喜欢说话的话,大可以说多一点,说久一点。
裴烦需要时间。
“两次交手之后,我觉得袁淳先生并非无所不能,他也有算错的时候,譬如把我扔到星辰榜的第三。。。。。。”曹燃淡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应该坐在第二的位子,至少要在叶红拂的头顶。”
世人都说,曹燃是一个心气极高的散修,天赋异禀,而又自负。
他的确有自负的本钱。
“外面的对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在北境老鼋林遇到了紫莲花分神的老先生。”曹燃感慨说道:“我发现我错了,袁淳先生无所不知。他把我列在第三,是有原因的,至少在十境之内,我还有诸多不足。”
曹燃后背微微离开青铜门,那扇质地精粹而厚重的古门,已经烫出了一个溶洞,青铜汁水向下蔓延,如同熔岩,伴随着脊背与古门的分离,汁水以极快的速度凝固。
这是何等恐怖的高温?
活生生的一条人形火龙。
丫头眯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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