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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笑,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他:“应该可以。”
满身油污的服务员挤过人群大声招呼我们:“几位。几位?”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意思是两位。“楼上请,楼上请!”服务员大声地说,带领我们绕过杂乱的桌椅和大声说话笑闹的食客,上了二楼。
楼上相对安静些,我们被安排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
我根本没看菜谱,就熟练地报出了几个菜名,然后问他,“林总,你还要什么?”
“不用了,这样挺好。”
服务员扔过来两个杯子和一壶茶,下楼交菜单去了。
我端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满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他连忙说:“谢谢。”
他的头发半干着,有几络搭在了额前,这令他看上去比平常年轻许多,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踞傲。我感叹说:“如果邹月知道我和你坐在一起吃饭,不知会不会发疯?”
“她还不知道我和你见过面?”他抬眼问。
“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搞不好她半夜背把菜刀,把我当西瓜切了。”我一边说,一边作切西瓜的手势。
他笑了起来,我发现他右边的脸上竟有个酒窝。“你有个酒窝,好可爱!”我指着他的脸,随口说了出来。
听我这么说,他竟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也意识到自己太随便了,为掩饰尴尬,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幸好这时火锅端了上来,我连忙扶起筷子,热情地邀请他:“来,吃,吃。”
“你经常来这里吃吗?”他一边端起筷子,一边问。
“是啊,我们做这一行,也经常要陪别人吃吃喝喝。这个城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基本都知道。”
“那不是和我一样吗?”
“也有些不同,我们和那些法官、当事人,既是工作关系,也是朋友,所以有时吃得也很开心。说实话,你们吃饭的那些地方,又贵又不好吃,完全是吃排场。”
他点点头,似乎很认同我的说法。
“你没有应酬的时候,在哪里吃?”我好奇地问他。
“中午在食堂,晚上基本都有应酬,偶尔有空,就回家吃方便面。”
“不到爸爸妈妈家去吃?”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又另外成了个家,我很少回去。”他回答。
我忙说:“不好意思。”
他摆摆手:“没关系。”
“那你的女朋友呢?”我斗胆又问到这个问题。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终于正面回答:“她不在这边,在香港。”
我一拍桌子:“喔,难怪你说你情人节那天在香港,原来是和女朋友在一起!”我的力度太大了点,桌子晃了晃,热腾腾的火锅也跟着晃了晃,他吓得躲开好远。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这餐饭吃得很愉快,他表现得平易近人,有问必答。当然最后又是我请客,这样的小店哪有什么刷卡机。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他对外的那个手机号码。
我连忙递给他看,他的笑容马上凝固了,考虑了片刻,对我说:“你接吧,看他是什么事?”
我接通了电话,那个助手很焦急地说:“邹律师,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和林总在一起?”
“林总……林总……”我拖延着时间,看他的反应。
他点点头,接过了电话,转身走开几步,低声与对方交谈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回身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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