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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卺在谈到马鞍厂的时候,还是先劝谏陛下,薄利多销,而不是厚利薄销。
朱祁钰疑惑的问道:“咱们的煤炸,几钱一斤?”
“六钱。”王卺俯首说道。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六钱,一户过冬就需要六千钱,大致需要三枚银元了。”
“还是太贵了。”
即便是以京营的厚赏力度,每年不过三十枚银币左右,三枚银元还是太多了些。
柴米油盐,柴字当头,果然有理。
王卺却是丝毫不慌的说道:“陛下嫌贵,臣也嫌贵啊!”
“但是这已经价格很低了,臣琢磨了个法子,又让它降低些价。”
确实不贵。
北宋专营一斤煤卖两百钱,大明官冶所煤炭一斤六钱,大明这煤炭价格还不便宜?
但是王卺又想了个法子,让价格又降了一些。
“事涉民生大事,能降一文是一文啊。”朱祁钰看着王卺的脸色,十分确信的说道。
百姓困苦,又经历了叛军作乱,这能少一文钱就是一文钱。
王卺带着众人等来到了煤块这边笑着说道:“臣往里面添乱黄土,一斤煤八成碎煤两成黄土,再添些水塑形,佐以孔洞,方得此煤饼。”
“比之煤炸更加耐火,时间更长,但是因为有孔洞,所以热力无损。”
王卺虽然往煤里添加了黄土,因为有孔洞,燃烧更加充分,热值相比较煤炸并没有太多的损耗。
这是因为煤炸,也就是小煤块,本身就没有筛选,里面本身也有煤矸石。
一种黑色的石头,不能燃烧,反而堵住火门导致煤炭燃烧不完全。
朱祁钰拿着巴掌大、半扎高的煤饼看了许久,这东西他见过,应该叫做煤球或者蜂窝煤才对!
不过烽火煤还有引火层,这煤球则完全没有。
黄土是用以塑形耐燃的,两成黄土填进去,的确是可以有效的降低煤价。
“煤价如此这般,便可少一文。”王卺俯首说道。
王卺带着众人继续走下去,来到了一堆煤炉旁边,指着不到两尺高的煤炉,笑着说道:“还有煤饼炉、炉内砖、煤饼钳。”
“四五块煤饼,可以烧一天了,而且还能做饭烧水。”
“即便是买不起煤饼炉,也可以在自己家用砖石摞一个,这个结构并不复杂。”
“但是要专门设置烟道,以防火煤流毒。”
火煤流毒,一氧化碳中毒,专门设置烟道,定期疏通,保证使用安全。
朱祁钰看着那小煤炉连连点头,这东西是铸出来的,正如王卺所言,即便是不想买煤饼炉,也可以自己用砖石搪一个。
朱祁钰连连点头说道:“好物!好物啊!”
寒潮已至,朱祁钰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看着窗外寒风呼啸,他甚至有一种人在北衙的错觉,这南京的寒风也是如此得了冷吗?
朱祁钰只觉得自己脸上一凉,他抬头一看,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起,飘起了雪花来。
鲁迅先生曾言:「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
「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
这是南北方雪的差异,因为北方寒冷,雪不凝结,南方的血却是滋润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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