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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她一个人多辛苦,要工作要上课还得照顾豆豆的饮食起居。
所闻所听都是这些年她独自抚养孩子的心酸,那次他就已经心疼得要命了,可如今自己亲眼看到,看她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踱步子,仿佛眼前也出现了她独自在出租屋里哄孩子的情景。
年年岁岁,每个日夜,她就这样一个人撑过来了。
钟聿心疼的感觉要比上次在丁立军面前更加剧烈,更加真实。
凌晨三点,后半夜了,他却依旧丝毫没有困意。
钟聿摸了烟盒和打火机出了住院楼,找了个空旷处抽了两根烟,再度回到病房的时候梁桢抱着豆豆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手臂松了下,孩子一抖立马就醒了。
钟聿过去弯腰把豆豆抱起来。
豆豆哼得更厉害,他一哼梁桢自然也醒了,见钟聿已经托着豆豆的后脑勺把他抱了起来。
小孩子真是特别神奇的物种,尽管钟聿已经尽量轻柔了,但换个手立马就能感觉到异常,开始踢着腿在钟聿怀里扑腾。
梁桢迷迷糊糊坐起来,“给我吧,他又得吵了。”
钟聿不理会,“你睡一会儿吧,我能搞定!”
“你怎么搞定?”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能搞定!”
他也不管怀里的小东西哭闹,从沙发上捞了外套把他裹住,推门就出了病房。
梁桢喊了声,想追出去,但困意实在太浓,最后理智还是没能斗得过瞌睡虫,她想自己就眯五分钟,五分钟后就去把孩子抱回来,于是歪着身子躺了下去。
结果那一躺就没起得来,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走廊的脚步声吵醒,一睁眼发现外面天都亮了。
糟糕!
梁桢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的毯子滑下去。
什么时候还有人给她盖了毯子?
梁桢转着发酸的脖子侧过头,撞入眼的便是窗下摆的那张沙发软椅,钟聿抱着豆豆就睡在上面,两人面对面,以互相拥抱的姿势,当然,豆豆手短脚短,小小一团撅着屁股刚好缩在钟聿怀里,身上还裹着钟聿的外套。
钟聿人高,长腿在软椅上几乎曲成一个S形,后背紧贴着墙壁,一条手臂垫在豆豆脖子下面,另一条圈着孩子,大概是怕他摔下去,手掌还虚虚裹着包了纱布的后脑勺。
梁桢觉得此情此景就像在做一场梦。
她摸了手机揭掉毯子下床,怕吵醒爷俩,轻轻走到软椅边上。
从这个角度看得更清楚。
豆豆缩在钟聿怀里,小脸埋他胸口,一只白乎乎的脚从宽长的西装外套里面溜出来,还非要搭在钟聿的腰上。
清晨的阳光刚好走到窗口,几缕金色晃晃悠悠落在两人脸上,相似的轮廓,同样长而密的睫毛,就连睡着之后的呼吸频率都好像一模一样。
梁桢把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关掉快门音效,对着睡梦中的父子俩拍了一张。
晨光正好,光线正好,遇见和重逢是不是也是正正好?
走廊的脚步声愈近。
有人推门进来,是查房的护士。
梁桢嘘了声。
小护士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软椅上的爷俩,秒懂,“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好,谢谢!”
钟聿是被豆豆爪子挠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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