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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小芸挠了下头,面露难色,“当时我不在里屋,看不到老爷什么样儿,但我好像听到他赶人来着。”
“赶人?”
“对,他好像说了什么心烦,赶紧滚之类的。”
蒋玉茭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孩子惹他生气了?”
“应该没有吧,那孩子看着挺机灵的,长得也好看,太太您是没见着,白白净净,特别漂亮!”
蒋玉茭眼色瞬间一阴,“行了行了,你先去做事吧!”她挥手把保姆支走,自己站在电梯那的空地上徘徊着想了一会儿。
老爷子的情绪有些反常。
按她多年跟他做“夫妻”的经验来看,反常就说明有问题。
蒋玉茭不大放心,给钟盈打了通电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
那边钟盈好像在开会,声音压得有点低,“在忙,等空了再说!”
可蒋玉茭的情绪显然也有些压不住了,“忙忙忙,你成天忙,你说除了忙着捅娄子之外这些年有没有干过一件正经事?”
那头钟盈正在跟人谈事情,底下坐的都是下属,会议室里原本就挺安静的,话筒里女人尖锐的声音清清楚楚全都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蒋玉茭很少会突然失控,钟盈都被吼得愣了一会儿,底下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她努力忍着情绪,说:“妈,我这边真的有事,等晚点再说行吗?”她准备挂电话,可蒋玉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就来劲了。
“不行,没什么事比你爸更重要,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之内你必须给我到医院,就这样!”
“……”
钟盈还想再说什么,那头已经挂了电话,底下下属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个个闷下头假装各干各的事。
不过那通电话之后钟盈又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开会,跟下属讨论方案,又出去见了个客户,中午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算缓下来。
她驱车往医院赶,蒋玉茭不在,病房里就只有钟寿成和小保姆两个人。
进去的时候钟寿成正在看报纸。
钟盈喊了声“爸”,看报纸的人头都不抬,压根不愿意搭理。
自“起诉离婚”新闻曝光之后老爷子就没跟钟盈说过话。
病房里的气氛特别尴尬,小保姆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父女俩一向不怎么对盘,所以赶紧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钟盈在沙发那边站了一会儿,搓了下手指,“爸,您喝水吗?”
钟寿成不吭声。
钟盈倒了杯水过去搁旁边柜子上,老爷子依旧目不斜视,始终盯着报纸,钟聿独自在床边又站了大概几分钟,觉得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什么,于是强撑着笑容又问:“要不给您削个水果吧。”
刚好旁边有几个果篮,她挑了只拆开,从里面拿了只苹果去洗了,又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找到了刀和果盘,苹果削好切成薄片,一片片排在盘子里,还拿牙签都插着,举着盘子柔声说:“爸,您吃水果。”
盘子几乎都要凑到老爷子面前,但老爷子还是看都不看,最后索性连身子都转了过去。
钟盈咬了下腮帮,她脾气不大好,耐心也不行,自觉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算仁至义尽,再装下去就有些没意思了。
“爸,您是不是不想见我?”
背对着她的钟寿成依旧没吭声。
钟盈哼笑,自问自答,“我知道我跟唐曜森闹离婚的事让您失望了,您肯定还在气头上,不想见我也正常,所以这两天我也识趣不到您跟前晃,但我妈觉得我这样显得不孝顺,所以一个个电话催我过来,可她大概不知道我来了您心里恐怕更不顺,所以要不您就给个痛快话吧,您要实在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也省得在这碍您眼了不是?”
钟盈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但钟寿成只顾着翻看报纸,好像就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钟盈自顾自地笑了笑。
“成吧,我也懂您意思了,那我先走了,您自己保重!”
她拎了包扭头出了病房,刚好碰到回来的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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