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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石漫太吵闹了。
用孔知晚的话说,她的存在简直不讲道理。
石漫用了很久,不放弃也不激进,蹭掉了一点边界线的油漆,令孔知晚愿意在“孤身”之外,再吝啬地接纳一个“并行”。
精明如孔知晚,也第一次尝到被“温水煮青蛙”的滋味。
孔知晚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最嫌弃的就是她。
但戒心那么重的一个人,却从来没有防备过她。
石漫苦笑了一下,她哪用装混蛋啊,她不就是吗?
赶快做完任务,尽快离开孔知晚的生活吧,她身边除了危险和令人伤心,还能有什么呢?
也许这次之后,她可以申请去山里哪儿的野村驱驱邪什么的,像她这等无法大隐于朝的俗人,就得远离一下俗世才能换点清净。
她的想法漫无边际,于是过度使用朱砂血的疼痛,终于在她安稳后彰显了存在感,她面色发白,咬住嘴唇,隐忍血液里横冲直撞的滚烫。
已经脱离非常的世界,以她观测的情况来看,找不到入口,或者没有像她在美术社一样被非常的存在邀请,表里世界是被阻隔的。
哪怕现在是妖鬼易出没的夜晚,她们应该也不会再进入另一端了。
暂时安全。
但往常这种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硬熬,怪她太有偶像包袱,实在不愿给别人看她狼狈的样子,又不能卖钱。
陌生的环境令她感到不安。
她额头出了冷汗,勉强地睁开眼睛,想看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当她看到孔知晚的一瞬间,她的内心就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像在水里抓住了稻草,她犹豫了一下,反正孔知晚昏过去不知道,于是她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瞧着她的睡颜,一直到疼痛麻木到褪去,一直到薄阳从地平线升起,蒙蒙一层天光。
四点半,夏日里已经开始天亮了。
黑暗归巢,最后可能残留的危险也消失了。
她该走了。
石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筋骨,又取下一颗朱砂佛珠,她的朱砂虽然因为镇着冤魂,不如其他朱砂明亮,但好歹也是辟邪的极阳之物。
她捏住珠子,放到孔知晚的唇缝之中,珠子太小,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孔知晚的唇瓣,令她的手不可控制地绷紧。
她有点没出息地想,她面对孔知晚的时候,是不是太紧张了。
石漫忍着令她分神的温度,朱砂血微融在那两瓣薄凉的唇间,染上一点诱人的红,然后不等她乱想,又隐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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