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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缭被打的奄奄一息,被铁甲卫送到萧府,人昏昏沉沉中被抬进府中,御医过来给他诊脉,留下外敷和内服的药,便急急忙忙地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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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缭趴在软榻上,喝下药汁,清醒过来时,就见谢家家主明目张胆地坐在他房中喝茶。
“醒了,我听说了你在宫中的壮举,听说你当着秋慕白的面骂他秽乱宫闱,还要以死明鉴,有些胆识,还以为这一次你要被打死呢。”谢景焕慢条斯理地打趣着。
萧缭险些蹦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如今宫里那位就如同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疯,要是知道谢景焕来萧家,他没准又要被打的下不了床。
“我府上有陛下的耳目。”
谢景焕冷笑:“说的泉城没有似的,大不了再打一顿,死不了。”
萧缭:“……”
萧缭:“你来做什么?”
“明歌在宫里如何?”
萧缭摇头,叹气道:“不太好。”
他离开时,秋慕白拽着明歌去了承明殿,刚才看御医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宫里没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明歌就没有交代你做什么吗?你留在盛京总有事情要做吧?”
谢景焕握紧手中的剑,摇头道:“她不想连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才来问你。”
萧缭眯眼,沉吟道:“如今你还真的能帮得上忙。谢书说风眠洲可能在宫中,明歌为了保他性命,要入道门修道,明日我会继续上折子,你派人在九洲各地将消息传出去,就说帝姬要入道门清修,为国祈福,为万民祈福,到时候陛下被万民架在火上烤,想不同意都难。”
“入道门?”谢景焕一惊,“这你也同意?”
“一开始我与你一样接受不了,不过,你不懂陛下的疯癫劲儿。”萧缭想起今日被打的半死时,陛下身受重伤还要冒雨前来,在雨中看明歌的眼神,那眼神透着一股疯劲,让他心惊。
或许他从来都看错了陛下对明歌的执念,甚至他有种荒谬的感觉,秋慕白这些年隐而不发,在无数次的选择中,都选择的帝位,放弃了明歌,但是越是压抑,越是可怕。仿佛一个人将心思藏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方,人人都以为他的执念是帝位,或许他夺帝位也是为了明歌。
如此下去,不是秋慕白彻底疯掉,就是明歌与他同归于尽,与其等将来事态一步步失衡,不如万民请愿,逼着陛下做决定。
先入道门清修,保住风眠洲的命,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总之,明歌不能待在帝宫里。
谢景焕冷笑:“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疯的,明歌此次入盛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她把六长老和小草都托付给我了。
我这就传讯给九洲各地,推波助澜。”
萧缭撑起身子,指着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哑声说道:“你扶我一把,我起来写折子。”
谢景焕一脸嫌弃道:“你如今这模样,写的了字吗?”
萧缭气道:“你来写?”
谢景焕慢悠悠地仰头看天,他又不是朝堂命官,他写个锤子。
“大人。”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老爷让我来告诉大人一声,盛京城外面都传遍了,说月娘子要为国祈福,为万民祈福,拜在莫问道长的门下,入道门清修。九洲同贺。”
谢景焕和萧缭一惊,消息传的这般快?何人推波助澜的?
萧缭:“知道了。”
管家无声地退下。
谢景焕若有所思地眯眼:“你爹的手笔?”
萧缭摇头:“我爹要是有这手段,我萧府何至于落魄至此。应该是道长的手笔,他是一灯道人的传人,又与大相国寺的住持交好,这些天一直在大相国寺蹭吃蹭喝。”
谢景焕惊道:“一灯道人?”
萧缭郑重地点头:“或许,这是大月国的手段。”
当年的一灯道人和夺天下的安宁王是何等的神鬼手段,或许早就算到了大月国有此一劫,为此,安宁王为百年后的后人留下了一个莫问道人,一个道门的后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缭和谢景焕齐齐一震,头皮发麻,突然意识到了“命”的存在。那种虚无缥缈,看不清摸不到,无法参透的命运,或许这也是大月国人一生行善,不碰因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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