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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提出给他上药,是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的,她现在已经是走的步步惊心,稍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他的雷区。他的冷言冷语她已经听得太多了,而他否定了他们曾经的那番话,更是击破了她全部的坚强和坚持,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更多了妲。
更何况凌南霄也绝对不可能把伤露给别人看,他长这么大,流血受伤都可以,但是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外露。
她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t恤,借着月光,很清楚的看到了他背上那条红肿的伤痕,伤口肿得大约有手指粗,从肩胛穿至腰部,像是一条蛇一样蜿蜒在他的背上,足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叶亦欢看得心都疼起来,伸出手指想碰一下他的伤,又怕惊醒了他,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小声道:"你要离婚,和我好好说就是了,爸爸的性子你难道还不了解吗?又何必非要闹在长辈面前,平白讨了一顿打……"
她的声音又低又涩,拧开药膏挤在指尖上,动作轻柔的将药膏地涂在他红肿的伤口上,喃喃道:"其实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曝光的,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曝光,让你在大众面前丢脸了,你一定更恨我了吧……"
她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微微的哽咽起来,细细弱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脆弱,仿佛一触即碎一般窀。
微凉的药膏抹在凌南霄的伤口上,叶亦欢仰头轻轻吸了吸鼻子,可是眼泪却还是滑了出来,顺着尖俏的下巴滴在他的伤口上,惊人的热度几乎能灼伤他一般。
"对不起,阿霄,真的对不起……"她捂着嘴低低的抽噎起来,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最后只颤颤的说出了一句,"对不起……可是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爱你……"
我是那么爱你,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跪坐在床上,浸凉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苍白的月色之中,带着飘渺,也带着脆弱。
叶亦欢忍住眼泪,紧紧地咬着唇,轻轻地将他的衣服拉好,又替他盖好被子,转身下了床,推开门走出了卧室。
直到房门被"咔嗒"一声的关上,趴在床上的凌南霄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背上的伤疼的火烧火燎,他根本就无法入眠,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睡意,却又被她一句软软的"阿霄"给弄醒了。
从她撩开衣服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一直醒着,她温热的指尖上蘸着药膏,抹在他伤口上的时候带着丝丝凉意,很快就缓解了他的痛感,他有些紧张,却也有些期待的等着她的指尖扫过自己的背。
其实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泪掉在他伤口上的时候,他甚至都感受到了那滚烫的热度,烫的他心都揪起来了。眼泪当真是咸的,否则的话,为什么他会觉得伤口被蛰的那么疼呢?
其实他很想坐起来问问她,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是却转而跟邢漠北出双入对。
他容忍不了,真的没有办法容忍。
凌南霄侧眼看了看外面的月光,苍白而冰冷,就像是她拉着他哭着说不要离婚的脸色一样。
他听到那句"我是那么爱你"的时候,心里也不由得动摇起来,可是想到那些报纸上写的内容,想到今天回到老宅时,母亲不停在他耳边说着申恬的好,他便再也无法动摇了。
离婚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第二天凌南霄从卧室里一走出来便闻到了早餐的味道。
墨眉不自觉的蹙起,他僵直着背脊下了楼,却见叶亦欢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听到脚步声,回头冲他笑了笑,"你起来啦?赶快去洗脸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她依然是一身素白的家居服,淡粉色的围裙套在身上显得素雅又恬静,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的束着,脸上是惯有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南霄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现在梦醒了,他们还是平静的生活在一起。
他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背脊,昨天的鞭伤一下就裂开了,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不是在做梦,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凌南霄在楼梯上站了许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僵直了,这才缓缓地回到浴室里去洗漱。
他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叶亦欢已经做好了早餐,并且将每一种都已经摆好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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