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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时两人才睡,等柳折枝睡醒,墨宴已经烤好了兔肉在他床边等着了。
“我让暗卫抓了一早上,就抓到一只,给你补补。”
许久没有靠在榻上被人喂过了,若不是环境不同,恍惚间柳折枝都要以为这是在北齐的摄政王府。
那时候墨宴就是这样,每次折腾狠了就去打野味烤好喂他,让他吃人嘴短,不好意思说什么。
“蛇蛇,你的盖头绣完了么?”
“别提了,你走了之后我就没心思绣了。”墨宴吃着他剩下的肉,提起绣花就皱眉,“那玩意真不是人干的事。”
“那就不绣了,等回去让人给你做一身龙袍穿。”
墨宴听笑了,“我这是要奉旨篡位?”
“这江山本就有一半是蛇蛇的。”
柳折枝捻了他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平日最喜欢这么玩他的头发,“哪日我累了想偷懒,蛇蛇便替我上朝,到时候可得做个明君啊,别脾气一上来就要砍了言官,大周的言官就是啰嗦些,不是有意抬杠。”
“放心吧,我都习惯了,这些日子跟长姐一起上朝,长姐跟他们对骂我都没动手,上回长姐被言官气得要打人都是我拦着的。”
墨宴又跟他讲了许多柳容音被言官气到要不干了的趣事,然后才帮他穿戴整齐,还像模像样的给他束发。
“怎么样,我自己练了好些日子,这回跟你束的一样了吧?”
柳折枝对着镜子点点头,还夸了一句,“蛇蛇比我束的好。”
墨宴乐开了花,低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又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回榻上。
“蛇蛇,我该出……”柳折枝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完全没了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艰难的说出两个字,“蛇蛇?”
“是你那天给我下在酒里的药,我用的少,你不会睡过去,但是不能动也不能喊人。”
墨宴低头去吻他,被他咬破了嘴唇也不在意,吻够了才放开,得意的朝他挑挑眉,“柳折枝,真当我是傻子呢?你留的传位诏书我看见了,长姐藏得挺严实,我带着十二翻了三个月才在她公主府的暗格里找到。”
“你刚走我就觉得不对,就算不让我去做内应,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御驾亲征,除非有什么事来不及了,看见传位诏书我就更明白了。”
明明说的是生离死别的事,墨宴却笑得更高兴了,“柳折枝,你这么怕我死啊,我竟然在你心里能跟你的天下平起平坐,甚至还稍微胜过了天下一点,挺好,这辈子值了。”
四目相对,他在笑,柳折枝却红了眼,拼命想要摇头,却一点都动不了。
“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这天下还得是我给你打,当年我跟你说我是认真的,我把命给你,过了多少年这话都算数。”
墨宴跟他十指相扣,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经常半夜做噩梦,你自己都不知道,梦里都是喊我,让我别死,你还能未卜先知似的,在北齐就避开了好几回别人害我。”
“柳折枝,我猜我们有过很多很多前世,每一次都是我先死是不是?你一直在救我,对吧?”
他竟然早就知道。
柳折枝算计了太多,唯独没算到墨宴其实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常,他的担忧,墨宴都知道。
可那向来看着张扬肆意的人却一个字都没说过,只等到今日生死攸关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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