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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相见,就是在安涞城门了。
当时左茂护着奚人大官端木景强行闯出城门,并且还成功了。但那里毕竟是童渊人的地盘,颜烈又因丧弟之痛,不计代价遣人追杀,端木景走投无路,自尽而亡。
打那以后,左先生也没了音讯。
燕三郎总觉得他不会轻易死掉,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这人真是有一种……奇怪的特质啊。
左茂和左迁聊天,也不避讳别人,说的都是从前的,呃,趣事。比如左迁幼时想偷邻居家的鹅蛋吃,结果反被大鹅追得抱头鼠窜;又比如左茂就学时和恩师的女儿好上了,可惜人家移情别恋,最后将他一脚踢开……
千岁正在发问:“他姓左,左迁也姓左,这两个家伙看来是亲戚,还都是梁人。”
燕三郎也嘬了颗螺蛳,没吱声。
左茂修为了得,尽管肆里人声鼎沸,难保窃窃议论声不会被他听在耳中。
“上一次,左茂与奚人为伍。”千岁也知道他的为难,自顾自笑道,“他的道行是很精深了,可就眼光不太好,怎么每次挑中的主顾都有杀身之祸?”
左茂找前卫王,前卫王惨死;左茂投靠端木景,端木景自尽。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就算是帝王家,好像也硬不过左茂的八字。
燕三郎喝了一口酒:“命中带煞?”
那边两个姓左的都酒足饭饱,终于站了起来,付好账单。
左迁向燕三郎投来一眼,而左茂则走向后头的马厩。燕三郎见过他两次了,可他对少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头两回,都是他在明处,燕三郎在暗处观察。
就像现在,燕三郎动动耳朵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左迁问左茂:“今晚你住哪个房间?”
左茂大笑:“我才不住这里。”
“不住这里?”左迁看了看前方,马厩边上可以雇车。从这里驶到千渡城,不到个把时辰,“这么晚了,你还要赶回千渡城么?路上得花一个时辰,等你到了,城门也下钥了。”
“我是城主贵客,自可长驱直入。”左茂喝得爽快,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要跟我一起走么,晚上可以睡城主府的高床软枕,怎么不比这驿站的薄衾硬床强?”
他能夜宿城主府?燕三郎自动滤去其他杂音,专注于这两人的对话。
“原来你去城主府公干哪?”左迁摇头,“不去,我还要留在这里等人。你在千渡城待几天?”
“最多是三五天。”左茂叹了口气,“咱叔侄总这样聚少离多。罢,有缘后见。”
他也潇洒,说走就走,背对着左迁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一边儿,燕三郎伸足踢了踢正在打扫盆子的狮子狗。
白猫芊芊早就吃饱了,剩下的由小金全包。它的胃口好得很,连鱼头带骨刺吃了个干干净净,顺便把盆子还舐了一遍,保证里面什么都没剩下。
哎呀,没吃饱。
燕三郎低头:“去跟着那个男人,跟上次一样,别让他发现。”伸手往左迁一指,“就是方才坐在左迁对面、跟他一起喝酒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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