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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绯心头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夸自己好,还是为这过去的两年多捏一把辛酸泪。
她有些魂飞天外地想着,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在窗边坐下了,手里捧着封炎倒好的温茶水。
自己这个主人似乎有些不合格。端木绯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元宵……”
“蓁蓁,我今天就要离京……”几乎同时,封炎开口道。
他是特意来与端木绯道别的,方才已经在庭院里等了许久,久到他差点以为他今天怕是遇不上她了。
端木绯本来是想问封炎要不要一起去元宵灯会的,听他这么一说,剩下的话就咽了回去,心口猛地跳了一下,抓着茶杯的小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
封炎话里的意思当然不会是他要跑一趟京郊之类的,他要远行。
封炎的下一句就验证了端木绯的猜测:“我要去一趟南境,我会速去速回的。”
他漂亮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端木绯的小脸,依依不舍。
南境?!端木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茶杯撞击在方几上,发出轻微的咯噔声,她的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无论是封炎还是安平都是皇帝的眼中钉,无诏不得离京……
她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两下,立刻明白了,封炎这是要瞒着皇帝偷偷去南疆呢。
如果是平常,想要离开京城月余而不被皇帝发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现在局势不同了,皇帝抱恙,根本无心政事,满朝上下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岑隐和东厂上,估计是没人有功夫理会安平长公主府,封炎要悄悄离京这么长时间,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端木绯又捧起了茶杯,心里顿时悟了:也难怪岑隐最近一会儿拿张御史开刀,一会儿又亲自带人封了国子监,拘拿监生,行事这么高调张扬,原来如此。
唔,不行,她不能再想了……
端木绯把注意力集中在入口的茶水上,啜了一口又一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京城到南境至少有五千多里,一匹马即便是日行三百里,也至少要花费半月多的时间,更何况这一路千山万水,还有不少不定因素……
她现在去求一道平安符恐怕是来不及了吧。
对了……
忽然,她感觉头顶上一暖,封炎的右掌在温柔地在她发顶揉了揉,含笑道:“蓁蓁,我会平安回来的。”
端木绯怔了怔,然后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地应了一声。
封炎傻乎乎地看着她可爱的笑靥,感觉自己的耳根又开始隐约地发烫了。
冷静。
他一边想,一边一鼓作气地饮尽杯中剩余的茶水。
被封炎刚才一打岔,端木绯差点忘了正事,抛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到了梳妆台前,在一个首饰匣子里掏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把左手伸出来。”端木绯神秘兮兮地说道。
封炎对端木绯的态度一向是只要她但有所命,他无不遵从,立刻就乖乖地伸出了左腕。
端木绯仔细地帮他把一根红色结绳系在了他的手腕上,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平安符。”
这是……封炎瞳孔微缩,死死地盯着那根红色结绳,眼眶一酸,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快要喷涌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冷静了些许,艰涩地说道:“蓁蓁,这是你编的?”
端木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很‘喜欢’……”还“喜欢”到他们第一次在皇觉寺相遇时,他非要从她手里抢了去,虽然半年后,他又莫名其妙地还给了她。
现在再回想当时的事,端木绯还觉得封炎行事实在是莫名其妙。
“我很喜欢。”封炎慎重地说道,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头,那里还藏着一根同样的红色结绳,只不过这根是他“抢”来的,而这一次,是蓁蓁亲手给他的。
所以蓁蓁的心里果然是有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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