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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妃嫔、宫女还是內侍,进宫的规矩都极为繁琐,这些事阿史那不懂,皇帝和耿海却是知道的。
如同秀女进宫要经过层层筛选,仔细验身般,內侍进宫也一样要经过严格的检验,相貌须得端正,四肢俱全,身体也须得康健,免得把病气过给主子,等等等等。
这要是內侍的身上有什么胎痣,也会记录在册,这也是防止人被别人顶替的一种方式。
“岑督主,何必这么麻烦,只要您一解衣襟便知!”耿海老神在在地说道。
以岑隐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修改当年的记录轻而易举!
岑隐越是推拒,耿海就越确定自己查到的信息不假,岑隐的肩上定是有块胎记。
阿史那在一旁给耿海助威:“是啊。岑督主,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只要你稍微露出左肩一看便知。”
皇帝还是没有说话,眯了眯眼,似是若有所思。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耿海如狼般盯着岑隐,那身子似乎蓄势待发,随时都要朝他飞扑过去。
见岑隐不动,耿海有些不耐烦,正想再催促,就听皇帝开口道:“阿隐,你就让卫国公看看,也省得他天天到朕这里‘胡搅蛮缠’。”
皇帝这“胡搅蛮缠”四个字表面上是在斥耿海,却同时也让他自己立于进退两可的地步。
耿海心知,皇帝心中果然是起疑了。
一动不动地静立了好一会儿的岑隐终于动了,对着皇帝作揖道:“皇上,那就请恕臣御前失仪。”
岑隐慢慢地解开了腰间的玉带,然后随手交给了身后的小內侍,那小內侍高抬双手接过。
岑隐的动作极缓慢,也极为优雅,赏心悦目。
岑隐这是想拖延时间?!耿海心里冷笑,心道:今日即便是安平赶来,岑隐的这衣襟也得解!
倘若安平真的来了也好,这也就证明了安平确实和岑隐勾结在了一起,而自己这一回可就是一箭双雕,不,是一箭三雕了!
想着,耿海的眸子更亮了,眼角的余光瞟向院子口,真希望下一瞬那道骄傲的倩影会出现在那里。
只可惜,院子口始终空荡荡的。
岑隐又缓缓地解开了腋下的细绳,那交领的领口松弛了些许……
耿海也顾不上院子口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岑隐的领口,他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与那大红色的锦袍透着一抹极致的美感,就像是一幅精心描绘、色彩绚丽的工笔画。
岑隐敞开了麒麟袍的领口,再将里头霜白色的竖领中衣也解开了些许,露出他优美的锁骨以及一块绯色的“胎记”……
耿海双目瞠大,心中是尘埃落定的喜悦:果然!那个老太监说得不错,岑隐的肩头果然有一块胎记!
他下意识地朝门外又看了一眼,门口除了守在那里的禁军和邬兴东等人,空荡荡的一片。
无论是安平还是封炎都没有出现,看来岑隐已经是安平的弃子了。
哼,只可惜安平怕是别想如愿了,自己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让她撇清关系的!耿海心里暗暗地发誓。
“岑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耿海指着岑隐肩头的胎记阴测测地说道,这一刻,对耿海而言,岑隐已经是个阶下之囚,自然也当不得什么“督主”的称号。
“皇上……”耿海抱拳看向皇帝,想让皇帝做主将岑隐治罪。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了耿海,原本紧蹙的眉心渐渐地舒展了开来,心头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渐渐地弥漫开去。
耿海拧了拧眉,总觉得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对。
不过罪证在前,岑隐根本没有再辩驳的余地,耿海的神情仍是很稳定,并不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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