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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贵妃看着端木纭心情复杂,欲言又止,想再劝,可是话到嘴边,忽然就有了另一个想法。
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似乎、大概、好像也不错。
儿子在信中说了,南怀人还在负隅顽抗,等他回来大概还得一两年,她本来就担心要错过端木纭了,既然端木纭自己不想嫁,那大可以等儿子从南境回来后,让他们多处处,说不定端木纭就会被打动了呢!
那时候,端木纭也就十八九岁,正是最好的年华!
没错,这是个机会。
端木贵妃看着端木纭,娇艳的唇角翘了起来,连眼神都变得明亮起来,目光灼灼。
这么好的儿媳妇哪里找,自己可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纭姐儿,”端木贵妃慈爱亲和地说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家,本宫也不多劝你,不过,人生有许多选择,你也不要钻牛角,非要拘泥于一种。你才十七岁而已,人生还长远着,不用这么快下决定,慢慢看,慢慢挑,你可是首辅家的姑娘,不愁嫁。”
端木纭只是抿唇笑。
端木贵妃心里又升起那种有点无力的感觉,还要再说,湘妃帘外传来了一阵娇脆耳熟的女音:“纭表姐,绯表妹!”
涵星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巴掌小脸上神采飞扬。
涵星一到,端木贵妃就再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见自家女儿都没顾上给自己行礼,一把拉起端木绯的小手道:“绯表妹,快跟本宫来。”
外面那么热,其实端木绯更倾向于待在舒适的宫殿里,可是她根本没机会,已经被涵星风风火火地拉走了。
湘妃帘又是一起一落,簌簌作响。
端木贵妃不住摇头,心里再次叹道:何止是这个小侄女,自家女儿也还是个孩子呢!
端木贵妃与端木纭面面相对,皆是会心一笑。
出了钟粹宫后,就是一阵热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这秋老虎还颇为生猛。
这时已经快午时了,金色的太阳高悬在正上方,灿烂而灼热。
端木绯差点没打退堂鼓,涵星拉着端木绯不疾不徐地走入一条蜿蜒的游廊中,噘着小嘴说道:“绯表妹,三皇姐非要和本宫争,你可要帮本宫才行。”她拉着端木绯的小手,晃了晃,一副撒娇的小模样。
端木绯拿这个表姐没辙,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挑了挑眉稍问道:“涵星表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涵星一副“本宫就知道你会帮本宫”的样子,娓娓道来:“三皇姐今天得了一幅画,她非说是前朝严修竹的真迹。本宫以前听你提起过,严修竹画竹子时有个怪癖,非要把竹节画成双数,今早本宫闲着无聊就数了数……结果就发现那幅图里的竹节有的是双数,有的是单数。那肯定不是严修竹画的竹!”
“本宫就跟三皇姐说了,结果她不信,非说那就是严修竹的画。本宫就跟她争了起来,还打了赌,正好三皇兄路过,三皇姐就把他叫过来评评,结果三皇兄也觉得是严修竹的真迹。”
“哼,绯表妹你告诉本宫的又怎么会有错,本宫当然不服气,想着你今天进宫来了,就来找你搬救兵了。”
涵星昂了昂下巴,小嘴嘟得都快可以挂油瓶了。
端木绯连忙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涵星表姐,你放心,有我呢!”她自信满满地笑了。
涵星当然知道她的绯表妹有多神,笑嘻嘻地附和道:“本宫知道,你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说了几个字,她就忍不住噗嗤地笑场了。
端木绯比涵星多绷了两息,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两个小姑娘清脆的笑声弥漫在空气中,随风而去。
表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去了御花园,一直来到了汀兰水榭。
远远地,端木绯就看到水榭中三公主舒云和三皇子慕祐景正坐在一张石桌旁,除了他们俩,还有宣武侯府的五姑娘王婉如以及舒云和涵星的几个伴读,好生热闹。
水榭中的几人当然也看到了涵星和端木绯,舒云语带嘲讽地说道:“四皇妹,愿赌服输,你这样死不认输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涵星没理她,拉着端木绯从岸边伸出的短廊走入水榭中,一直来到那张石桌前,指着桌面上铺的那幅画道:“绯表妹,你替本宫看看,这幅画到底是不是真迹?”
这是一幅《墨竹图》,以焦墨浓墨淡墨描绘出层层叠叠的墨竹,布局多而不乱,墨竹清秀挺拔,别具风骨。
端木绯仔细看了看,不过她不是在数竹节,而是在看这幅画的笔锋。
须臾,她就抬起头来,肯定地说道:“是赝品。”
水榭中的气氛登时就变了,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惊讶,狐疑,质疑,愤然……
涵星得意洋洋地看向了舒云,扬着下巴说道:“瞧,本宫就说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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