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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祐景抿紧了薄唇,面色略显阴沉。他知道朝露说的是事实,但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端木绯进宫一趟,朝露没能把人引来,他的计划便不能施行了。
慕祐景心头有些烦燥,朝着朝露来时的方向望去,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四月的春风暖暖的,可是吹在朝露的脸上却让她觉得心底微微发寒。
沉默蔓延,朝露心底愈发不安。
她又揉了揉帕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三皇兄,依小妹之见,是不是先解决了三皇……谢向菱的事吧。”
“不然,就算成了又怎么样,总不能让她当妾吧。”
说句实话,朝露也想让端木绯当个卑微的妾室,让她向自己低头。可是以端木绯的身份,真要是这样,慕祐景只怕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得罪岑隐和端木宪。
慕祐景收回远眺的目光,朝朝露看来,挑了挑剑眉。
慕祐景这段时日一直在筹谋着休妻的事,只是这件事没有皇帝皇后开口,一时成不了。
他也没想到端木绯今天会来,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下次端木绯何时才会再进宫,想在宫外制造机会就能难了……
慕祐景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唇角还是噙着一抹浅笑,语调冰冷:“要是成了,干脆就让那贱人暴毙,把位子腾出来。”
听慕祐景说起“暴毙”,朝露的心跳漏了两拍,浑身冰凉,不安地把头低垂,目光下移,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上绣的那对飞燕。
她想起了“暴毙”的江宁妃。
众所周知,江宁妃是被恶仆害死的,恶仆已然被杖毙,但是宫中也一直流传着另一个说法,说江宁妃是被“牺牲”的,至于是自愿牺牲,还是被迫牺牲,那就不得而知了。
朝露忍不住朝慕祐景阴冷的侧脸望了一眼,这时,慕祐景恰好又道:“还有什么机会呢……”
他烦躁地又朝涵星和端木绯所在的凉亭望去。
朝露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欲言又止。
兄妹俩心思各异,不过都是心事重重,因此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站着一道着梅红褙子的倩影。
谢向菱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嫩的掌心中,几乎掐破了皮,神情阴冷彷如那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
有道是,天家无父子。
这些皇家人最是无情,为了利益,一切皆可以抛弃。
不但无情,而且无用!
谢向菱恶狠狠地盯着慕祐景那修长挺拔的背影,眼神更阴沉了。
她可不会那么任由慕祐景这个小人摆布,想让她暴毙好给端木绯腾位子,不可能!
谢向菱的目光也朝着涵星和端木绯所在的凉亭望去,那个亭子在四十几丈外,其实从谢向菱所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清端木绯的脸,但她还是固执地瞪着端木绯,神情执拗而森冷,带着玉石俱焚的绝然。
“阿嚏!”端木绯忽然觉得脖颈上汗毛倒竖,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念着我?”
涵星想起方才端木绯说自己体弱,笑呵呵地取笑她:“绯表妹,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哎,你果然是‘体弱’,本宫召太医过来给你请个脉怎么样?”
端木绯双眸微微睁大,频频摇头。
她还不知道这些太医们,就算没病,也可以给开点调养身子的补药,她可不想喝药。
端木绯可怜兮兮地扁了扁嘴,这两个月,安平长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隔三差五就往端木府中送各种补品,还贴心地附上了药膳单子。
这送给端木绯的东西往往是先到端木纭手里,端木纭让张嬷嬷帮着一起看了这些药膳单子,觉得安平实在是考虑得太周到了,端木绯这年纪是该好好补补。
知端木绯如涵星敏锐地从端木绯异样的表情与动作中瞅出些端倪来,好奇地追问道:“绯表妹,你怎么了?”她柔若无骨地朝端木绯缠了上去,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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