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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外都是岑隐的人,里面有内侍、太医,外面有锦衣卫把手,围得好似铁桶般密不透风,唯一的缺口就是文永聚了。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光凭文永聚肯定不够。
雅座里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外面大堂的喧哗声变得更响亮了,慕祐景烦躁地皱了皱眉。
自打承恩公府倒台后,皇后闭宫不出,一副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架势,他能用的人手就更少了,以致步步艰难。
随着沉默的蔓延,雅座里的空气微微凝滞。
“殿下,”须臾,江德深开口问道,话锋一转,“五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慕祐景闻言,脸色像是染了墨似的,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这个妹妹真是愚蠢透顶!
她明知道自己正在筹谋太子之位,她是他的妹妹,在这个关键时刻,应该给自己出力,而不是给自己添乱,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竟然背着自己闹出替嫁这种荒唐的闹剧来,不仅她丢脸,也连累自己丢了脸。
这段时日,慕祐景在宫里也常常能听到有宫人在私下议论,说三皇子的妹妹心思阴毒,竟然想夺了自己皇姐的婚事,简直是不知礼数,不知检点,没脸没皮,连长幼有序都不知道。
明明是朝露自己犯了错,可是别人说起来都说是他的妹妹犯了错。
慕祐景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且,朝露明知自己想要娶端木绯,还非要跟自己作对,出言顶撞端木绯,还和端木绯闹得那么僵,这不是让端木绯也迁怒到自己身上吗?!
慕祐景越想越觉得不快。
别人的妹妹都有本事,比如涵星,就替端木家拢络住了李家,他的妹妹却半点用没有,还会给他惹事。
慕祐景没好气地说道:“外祖父,别提了,本宫还宁可没有这样的妹妹,还来得省事些!”
江德深也觉得朝露这事办得蠢,不过这事情总有两面性。
“殿下,我觉得五公主殿下这件事,倒是出得正好。”江德深勾了勾唇,神色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慕祐景一头雾水地挑了挑眉,不解其意。
朝露都被关到冷宫了,还传得京城人尽皆知,以后怕是连门好婚事都找不到了,她已经是颗废子了,还能有什么用!
江德深扬了扬唇,气定神闲地接着道:“五公主殿下不是想从北三所出来吗?殿下可以以此劝她乖乖听话……”
这时,雅座外又传来一阵“蹬蹬蹬”的上楼声,以及小二热情的招呼声:“几位客官,这边请,走廊尽头的雅座正好还有间雅座空着。”
外面的步履声和说话声渐渐临近,又渐渐远去……
慕祐景凝神听江德深细说,神色郑重,似在思忖着什么。
须臾,外面的走廊上又安静了下来。
慕祐景抬起头来,直视着江德深问道:“外祖父的意思是要放弃岑隐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与茫然。
江德深摇了摇头,叹息道:“以岑隐现在的权势,放弃他的支持,对殿下您而言不太明智了。”
最大的问题是岑隐软硬不吃,完全不理三皇子的示好。
其实,只要细想,就会发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岑隐能从一个普通的内侍爬到如今权倾朝野的位置,他必然是个心志坚定的人,而且,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岑隐什么都不缺,什么没见过,想要打动他,可没那么容易。
况且,岑隐若是那么容易就会被说动的人,那么也就不是非择三皇子不可,毕竟想要讨好岑隐的人多着呢,皇帝也不是三皇子这一个皇子。
想着,江德深的瞳孔变得更幽深了。
慕祐景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岑隐,有了岑隐的支持,自己登上帝位的道路就会容易得多,反之,有了岑隐这个敌人,自己势必要花十倍百倍的心力才能得偿所愿。
慕祐景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不知道第几次地抱怨道:“岑隐怎么就会挑中慕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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