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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者无罪,他更不能因此迁怒外祖父。
慕炎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既然无从解释,慕炎也不想听下去,转了话题道:“外祖父,我差点忘记说了,昨天我收到了姨母的书信。”
慕炎口中的姨母指的当然是远在蒲国的许景思。
“……”许明祯当然知道慕炎实在故意转移话题,也就噤声,眼神复杂。
许明祯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岑隐,但是,他回京后也听了不少关于岑隐的传闻,岑隐这个人擅权独断,心狠手辣,残害忠良,东厂和锦衣卫都是他的走狗爪牙,唯他之命是从,这些年,岑隐所行不义之举,可谓不胜枚举,罄竹难书。
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相交,与他结盟,更是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步不慎,便会自伤!
可是……
许明祯突然又想到了端木绯,想到关乎端木绯的那些传闻,在亲眼见过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后,他就觉得外头的那些传言实在是太过荒唐,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也许,关于岑隐的传闻也不是那么可信?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心头,又被许明祯立刻否决了。
毕竟岑隐如今能位于高位,大权在握,全靠今上的重用,可是即便如此,他对今上也是说背叛就背叛的,可见岑隐必不是一个心慈手软、念旧情的人。
岑隐心机深城府重,相比下,外孙实在是太实诚了。
许明祯在心里默默叹气,欲言又止地看着慕炎,终究还是顺了慕炎的意思:“你姨母说什么了?”
慕炎都已经快十九岁了,并非三岁小儿,他有自己的主见,自己虽是长辈,却也同时是臣。
慕炎无视许明祯纠结的眼神,含笑道:“姨母还不知道您和外祖母来了京城,信里说得都是军情。外祖父,不如您和外祖母也写封书信,和我的信一起寄去给姨母。”
“也好。”许明祯颔首应下,想到远在异国他乡的女儿,心里更沉重了。
他的两个嫡女都是命运多舛,许景思更是他们夫妻心头化解不去的伤痛。
许景思和亲后,有几年,老妻时常半夜惊醒,睁眸直到天明,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年,他们夫妻在老家,根本收不到许景思的半点消息,也就是几年前慕炎出使蒲国回来后,悄悄让人递了口信给他,说了一些许景思的现状。
对于这个次女,许明祯有愧疚,有思念,有自责。
次女这些年过得太艰难了!
他是为人父者,本该由他来保护她,可是事实相反,反而要靠着女儿来护住全家。
他实在是枉为人父。
许明祯的眼眸中泛起浓浓的哀伤,很想问女儿还能不能还朝。
话到唇边,终究还是没问,现在的时机不对。
这件事至少得等慕炎的根基稳了,等他把朝局完全把控在手中,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只要人还活着,他们一家终有团圆的那一日。
许明祯定了定神,又道:“你外祖母一定很高兴。”
顿了一下,许明祯又把话锋转到了公事上,“招安的事,臣会尽快理出一个章程来让你过目。晋州之乱不能再拖了……”
金家寨和泰初寨的势力越来越大,隐约有往秦州和冀州扩散的趋势,再这么下去,就不仅仅是“晋州之乱”了。
许明祯越想越急,起身道:“没别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趁他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精力,能替外孙和大盛再做一些事,将来九泉之下,他也不至于无颜面对崇明帝和长女。
慕炎也没留他,笑道:“外祖父,我送送你。等下次休沐的时候,我和娘过去探望您和外祖母。”他说的娘指的自是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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