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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哪有十全十美的,照她们看,端木绯那就是先苦后甜,她确实丧父丧母在先,可是人也要往长远的看,端木绯又不是没倚靠的孤女,她可是首辅府的嫡姑娘,闺阁中,有岑隐这义兄撑腰;来年一出嫁,就是堂堂的皇后,母仪天下!
论贵,那是极贵。
游夫人又朝抱着端木泽的乳娘走近了几步,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接口道:“这孩子面相真好,是个福禄寿三全的命!觉远大师说的真没错,有个嫡亲的皇后姑母,这孩子真是命贵极了,”说着,游夫人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小贺氏,“当然不能让人随便抱,也免得冲撞了。”
“……”小贺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色彩精彩变化着,被这些女眷怼得羞愤交加,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一时间,端木绯如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了中心,她好像替代端木泽成了这洗三宴的主角一般。
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是浅笑盈盈,气定神闲,举止大方又不失优雅从容。
包括游夫人在内的一些夫人一直在留心观察端木绯的一言一行,心中不禁暗赞着:端木四姑娘确实非常人,得了这样的喜讯还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真是有国母的风范!
其他女眷还在纷纷地附和着:
“刚出生的孩子金贵,是该小心仔细。”
“但凡知趣明理的人,这也该避着点。”
“就是就是。”
“……”
你一言我一语,这一句句矛头都是直指小贺氏。
“你……你们……”小贺氏看看端木绯,又看看周围的其他女眷,只觉得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心中恨恨:这些人啊,她还不知道吗?!一个个都是逢高踩低!
小贺氏终究还是待不下去了,霍地站起身来,咬着牙,带着几分赌气地愤愤道:“是啊,我命轻,进不得端木家的门,我走就是了!”
小贺氏重重地拂了下袖,甩着帕子气呼呼地走了。她带来的丫鬟连忙缩手缩脚地追了上去。
没有人留小贺氏,也没有人理会她。
对于在场的女眷而言,小贺氏根本就微不足道。
人群中的任氏与倪氏悄悄地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都觉得小贺氏真是自作自受,自己讨打。
对于她们这位二嫂,她们俩的不满也是素来已久。
以前没分家之前,她们都同住在端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贺氏过去有贺氏撑腰,又手掌中馈,那在府里说是横着走的,也不为过,从来不把她们这几个庶房的弟媳放在眼里。她们也一直忍着她、捧着她、避着她。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几年来,小贺氏可谓一落千丈,她曾经的倚仗一样样地都没了。
现在的她今非昔比,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的妻室罢了,没了端木家给她撑腰,在这个皇亲多如狗、勋贵遍地走的京城,她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然而,小贺氏却毫无自知之明,还以为她自己高高在上,要人哄着捧着呢!
真真可笑至极!
任氏随意地抚了抚衣袖,不动声色地给倪氏使了一个眼色。妯娌俩就携手也朝端木绯那边围了过去,向端木绯道贺。
花厅里更热闹了,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众人早就把小贺氏忘得一干二净,仿佛之前的那一场风波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端木府中热热闹闹,连下人们都与有荣焉,走路有风。
与此同时,今上退位让贤的那道诏书已经张贴在了皇榜上。
诏书云:今上自知罪孽深重,决定退位,往后会在太庙日夜向列祖列宗请罪。由摄政王继位,于次年正月初一登基,继承皇位。
当天,这道诏书就以八百里传往全国各州县,公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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