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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个香囊不是为了熏衣,而是为了驱虫。虽然现在不是夏季,但是山林间的虫蚁委实不少,她上次进山回来后就发现手腕处多了一个小红疙瘩。
她记得《御香谱》上有一个香方可以驱虫蚁,就试着找了山林中现成可以采摘的香料药草自己动手调配了,又缝了一个简单的葫芦形香囊。
她本就不着急,已经慢悠悠地做了四五天,到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把配好的香料放入香囊中,封好口子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呱呱!”
端木绯正俯首剪断线头的时候,小八哥激动地在案头跳着脚,张嘴叫着。
“这不是给你的。”端木绯无奈地说道。
这只贪心的小八哥啊,仿佛觉得她们准备的东西都是给它的,以致最近绿萝和碧蝉都小心翼翼,尤其把端木绯的首饰匣子看好了,怕一不小心就落入鸟嘴中。
“呱呱呱!”小八哥又激动地叫了几声,看它的方向似乎不是对她叫的。
端木绯想到了什么,抬眼顺着它的视线望去,窗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着靛蓝锦袍的少年,缕缕阳光下,少年无暇的肌肤仿佛最上等的美玉,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端木绯吓了一跳,小脸上却是直觉地露出了灿烂的笑靥,“封公子……”他特意来找她可是有何指教?
她这一闪神,手上一空,那只香囊就被小八哥尖尖的鸟喙叼走了。
小八哥一得逞,就展翅飞了起来……
“小八……”
端木绯惊呼了一声,下一瞬,就见封炎上前了一步,左臂随手一抓,抓住了香囊的一端。
小八哥不死心地在半空中扑棱着翅膀,当对上封炎那如狼一般的眼眸,瞬间就怂了,“呱”,它松开了鸟嘴,拍拍翅膀飞走了。
封炎抓着那个葫芦形的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一下子就闻出些熟悉的味道来,扬了扬眉,问道:“这是驱虫的香囊?”
端木绯应了一声,有些纳闷,他是怎么“偷溜”进来的?
封炎似乎没看到端木绯微僵的小脸,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端木绯怔了怔,这才迟钝地想了起来:是啊,明天就是“端木绯”的生辰了。
下一刻,就见窗外的封炎抬起了右臂,端木绯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两个色彩绚丽的纸鸢,尾部拖着长长的“尾羽”,两只双翅大展的凤凰跃然纸上,色彩绚丽,笔触细腻,似在抬首吟唱,形态十分灵动……
“这一凤一凰画得真好!”端木绯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赞道。
凤为三尾,凰为两尾,也就是说这对纸鸢一只是凤鸟,一只是凰鸟。凤凰与龙一般是传说之物,反而要比寻常可见的猫、虎、孔雀之类的更为难画,其姿态、神态只能依靠历代画作加以揣摩,因而难出新意,容易流于俗套。
然而这一对凤凰却把那展翅高吟的姿态把握得极好,鹦鹉似的嘴,孔雀似的脖,鸳鸯似的身……这个画者应该很擅长画鸟。
封炎嘴角微翘,他就知道蓁蓁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雪鸾坊的金坊主亲手所制的纸鸢,就送给你作为生辰礼物吧。”封炎又道,只字不提这纸鸢是他命人快马加鞭从江南刚刚送来的。
江南的雪鸾坊,端木绯也是知道的,是个百年老铺,专门只制纸鸢,也只卖纸鸢。
那位金坊主不仅是制纸鸢的高手,也是画虫鸟的高手,无论蝴蝶、蜻蜓、瓢虫,还是雄鹰、大鹏、孔雀……皆画得活灵活现,为不少书画名家所称颂。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端木绯又细细地端详起纸鸢上所绘的一凤一凰,聚精会神,完全忘了自己那只刚刚才制好的香囊。
“沙沙沙……”
微风习习,枝叶摇曳间,把那庭院中的花香柔柔地送入窗口,吹拂着少年与少女那柔软的鬓发和脸颊。
封炎抬眼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下巴微抬,忽然道:“今天的风力正适合放纸鸢!”
端木绯一下子就领会了封炎的意思,主动迎合道:“封公子,我们去放纸鸢怎么样?”
果然,少年展颜笑了,衣如碧空,笑如灿日。
之后,二人兵分两路,封炎是偷溜进瑶华宫的,自然只能再偷溜出去,而端木绯自是光明正大地走了瑶华宫的正门,一路闲庭信步地来到了猎宫外的广场。
封炎早就在广场东北方的空地等着她了,其中的凤鸟纸鸢已经飞得高高,那长长的“尾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灿烂的阳光给那绚丽的“凤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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