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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贺礼岑隐全都照收不误,但是上门的人却是一个也没见,连门房的态度也很是轻慢,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来道贺的人一个个唯唯诺诺,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
岑隐接手西厂后,雷厉风行地有了大动作,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请旨将东厂与西厂合并。
从此,大盛朝就只有东厂而再无西厂,东厂包揽了西厂所有的职权。
随后,岑隐就带着东厂先斩后奏查抄了康郡王和归义侯的府邸,满朝哗然。
不少府邸闻风而动,都紧张地派人四下去打听原由,弄得京中许多勋贵朝臣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一时间人心惶惶。
魏永信这日下朝后,前脚刚回府,后脚就有人登门求见,来人乃是五军营的施参将。
这施参将算是魏永信的门人,是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调去了五军营,一步步升到了三品参将。两人也是相识多年,因此虽然施参将没有事先递来拜帖,魏永信还是立刻吩咐小厮把人给带来了他的书房。
“魏大人,您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末将啊。”施参将一进来,就惶恐地祈求道,正要下跪的身体被魏永信及时扶住了。
“老施,你这是何必?有话好好说就是!”魏永信急忙安抚道,“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能帮的本督哪有不帮的道理。坐下说话。”
施参将还是神情惶惶,心神不宁地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了,然后又道:“魏大人,您可听说了前日和昨日岑督主率东厂连接查抄了康郡王和归义侯府的事?”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魏永信当然是知道,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什么,问道:“莫非你……”也牵涉其中?
“末将昨晚刚探听到消息,康郡王和归义侯府是因为私卖盐钞谋利被东厂查抄的……”施参将说着,额头就渗出了涔涔冷汗,“末将也曾……曾……”
施参将支支吾吾地有些说不下去,言下之意就是他也私卖盐钞。
魏永信在朝为官多年,如何不明白这其中套路。
皇帝时常以盐钞赏赐有功下臣,照道理说,盐钞只能卖于官府承认的盐商,然而,某些私盐商为牟取盐钞常以重金行贿官员,财帛动人心,朝中不少大臣也就偷偷将盐钞卖给了私盐商。
“魏大人,您可要帮帮末将啊!”施参将站起身来,对着魏永信深深地抱拳。
魏永信沉吟一下,觉得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也就是岑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想了想后,笑道:“这事交给本督就是!”
施参将喜形于色,正要谢过魏永信,就见门帘被人从外面打起,一个小厮快步进来了,对着魏永信禀道:“老爷,施参将的家仆来了,说是有急事!”
施参将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
很快,一个灰衣青年就随着魏府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来了,对着施参将焦急地禀报:“老爷,不好了,岑督主带人把府里围住了!小的还是正好出门办事才能赶来找老爷您报信……”
魏永信皱了皱眉,面沉如水,而施参将早就吓得面无血色,忐忑地看向了魏永信,“魏大人……”
魏永信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衣袍道:“老施,本督陪你走一趟就是!想来岑督主这点颜面还是会给本督的。”
他亲自跑一趟,也算给岑隐脸面了,岑隐总不至于如此不识趣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施参将连声道,不胜感激。
事不宜迟,魏永信当下就和施参将一起出了门,策马扬鞭,往施府飞驰而去。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抵达了施府,那里早就被面目森冷的东厂番子围了起来。
四周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那指指点点的目光让施参将觉得犹如针扎般难受。
魏永信是堂堂京营总督,而施参将又是这施府的主人,守门的东厂番子如何不认识这二人,一听说他们要求见督主,就带着二人进了府,一路领到了正厅。
一袭大红麒麟袍的岑隐正坐在正厅上首的太师椅上悠然饮茶,一旁还放了一个红泥小炉,炉子上的茶壶发出细微的沸声,一个小內侍站在一旁看顾炉火。
对方那闲云野鹤般的感觉仿佛他不是来抄家的,而是在自家煮茶品茗呢!
魏永信朗声大笑,快步跨过门槛,对着上首的岑隐抱了抱拳道:“岑督主,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不像我这种粗人饮起茶来,只知道牛饮,真是暴殄天物了。”
岑隐慢慢地用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沫,随口道:“我也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岑隐不问,魏永信只好自己主动提道:“岑督主,施参将与我多年故交,可否请督主行个方便?督主这份情本督自当铭记于心!”
同时在朝为官,总是需要彼此照应的时候,魏永信自认他在皇帝跟前那还是比旁人多了几分脸面的。
岑隐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了魏永信,狭长的眉眼一挑,“魏大人可知施参将所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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