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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淑嫔还想叫,可是那两个內侍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就把人给半拖半“请”了出去。
文淑嫔奋力地挣扎着,头上的钗冠随着她的扭动变得歪歪扭扭,原本挽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凌乱了起来,形容狼藉,恍若疯妇。
端木绯傻乎乎地看着文淑嫔和两个內侍的背影,有些扼腕。
她还想好好耍一次威风呢,怎么根本就不给她发挥的机会呢!
两个內侍似乎感觉到了端木绯落在自己背上的视线,脊背挺得更直了。
两个人飞快地彼此对视了一眼,觉得他们这事办得是漂亮极了,想来不用他们去督主那里邀功,消息自然而然就会传到督主耳中。
两个內侍步履如飞地走了。
水阁中的众人皆是噤声,那些命妇贵女也没心思玩乐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地交换着眼神,气氛有些诡异。
涵星对于周围那一道道打探的目光毫不在意。
她拉过端木绯,在她耳边说着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二皇兄被圈禁后,文淑嫔到处求人,就跟疯了一样,别理她。”
涵星心里觉得,这文淑嫔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她求谁也不该求到绯表妹身上啊!
这和绯表妹有什么关系!
端木绯只是弯唇笑笑,抬手又抓了一把鱼食,往水阁外的湖面撒了下去。
水里的那几尾“火麒麟”原本已经游走了,闻到食物的香味,又摇着尾巴游了回来。
表姐妹俩嬉笑着说说话,赏赏鱼。
水阁中又慢慢地热闹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远远地,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美目把方才的一幕幕都收入眼内。
湖彼岸的一个凉亭中,一个十七八岁、身段玲珑的少妇凭栏而坐,脸上戴着一方的丁香色的面纱,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方丝帕。
“有人庇护就是好……”
面纱后,少妇的樱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地自唇间逸出。
暖风拂动着枝叶,沙沙作响,转瞬就把她的声音压了过去。
她脸上的面纱随风飞舞着,几道烧伤留下的伤疤盘踞在眼角颊畔,狰狞丑陋。
“娘娘。”她身旁的宫女小声道,“这里有些热,您……”要不要过去水阁纳凉?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耿听莲抬手用手势打断了她。
耿听莲目光怔怔地望着水阁中的端木绯和端木纭,眸子里阴鸷如枭,脑海中又浮现去岁在皇觉寺中的一幕幕,又想起岑隐绝美如画的面庞和冷漠的眼神……
心如刀割。
岑隐始终护着这对姐妹,岑隐的心里始终只有端木纭,完全看不到自己。
想到过去,想到现在,耿听莲眸子里的阴霾越来越浓。
端木家这对姐妹在外头骄横跋扈,风光无限,而自己却孤立无援地深陷在这深宫中挣扎,苟延残喘。
去岁耿听莲一进宫,就被皇帝封为了庄妃,尊荣无限,彼时皇帝还亲口向朝野上下许诺了,若是她有了皇子就会立为太子。
刚进宫那会儿,耿听莲还为此被不少妃嫔狠狠地针对了。
然而,明面上表现得仿佛有多宠爱她的皇帝,一看到她被烧伤的脸庞,就对她彻底厌烦了。
过去的这一年,耿听莲在宫里的日子表面风光,其实并不好过。
但是因为有身为卫国公的兄长耿安皓护着,她还有倚靠,没有人敢明着招惹她。
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兄长被皇帝撤了五军都督府大都督之职,即便兄长身上还有卫国公的爵位,他们卫国公府也大不如前了,不,应该说是岌岌可危。
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卫国公府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被朝堂所遗忘,变成一个庸庸无碌的勋贵。
她锦衣玉食,受家里庇护了这么久,也该是她为家里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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