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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说到哪里去,她都在理。
除非岑隐是打算造反了……
皇后目光沉沉地与几步外的岑隐四目对视,整个人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
其他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皆是噤声,目光都望着皇后和岑隐。
殿内又静了下来,直到岑隐浅啜一口热茶后,放下了茶盅,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去吧。”
众人本以为皇后与岑隐之间怕是有一场唇枪舌剑或者不欢而散,没想到岑隐居然答应了。
众人全都惊呆了,差点没掐了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岑隐竟然这么好说话?!
既然岑隐不在意让这位王神医给皇帝看病,方才又为何要对承恩公动手,难道只是单纯地为了“杀鸡儆猴”?
皇后同样以为岑隐会托辞为难,心底也是又惊又疑,反而心口一紧,生怕对方有什么圈套。
皇后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眸子里明明暗暗,忍不住问道:“岑隐,你想怎么样?”
岑隐勾唇笑了,那张完美的脸庞仿佛一朵绽放的妖花,他没有回答,只是问:“皇后娘娘还要不要进去?”
“……”皇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子绷得更紧了,心绪纷乱,衡量着利害。
她心里既怕这是岑隐的圈套,又怕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下一回要是岑隐再拦,他们又该怎么办?!
现在好歹还有这些阁老和宗室亲王在,岑隐总要顾忌一二。
只是转瞬,皇后心里已是心思百转,咬咬牙,下了决心道:“王神医,劳烦你了。”
她也只能期望这个江南神医真的名副其实,只要能把皇帝救醒,就能把岑隐彻底打压下去。
王正仁诚惶诚恐,连忙作揖应道:“是,皇后娘娘。”他的额角布满了冷汗,感觉像是有一把看不到的铡刀悬在他上方似的,颈后汗毛倒竖。
皇后、承恩公带着王正仁进了皇帝的寝宫,三位皇子也跟了过去,至于其他人都是心里没底,一个个都朝岑隐望去,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
小蝎看了看岑隐,立刻知道他的心意,笑眯眯地对着众人做请状,“几位王爷,大人,请。”
众人这才大着胆子也跟了过去,这位所谓的王神医毕竟是来路不明,他们又怎么敢让这么一个人对着皇帝乱来。
皇帝的寝宫内,如同往常般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里面除了躺在龙榻上的皇帝外,还有两个服侍的内侍以及两个轮班的太医时刻守着。
皇后一行人的到来一下子就把原本宽敞的寝宫挤得满满当当,太医们连忙给皇后和几位皇子行了礼。
皇后看也没看那两个太医,迫不及待地对着王正仁吩咐道:“王神医,劳烦你替皇上看看。”
从正殿到寝宫也不过十几丈的距离,王正仁的脸色更白了,背后的冷汗已经将中衣浸湿,眼底惊魂不定。
方才这半个时辰所经历的种种比他过去这大半辈子还要惊心动魄,王正仁心跳砰砰加快,如那连绵不绝的闷雷般回响在耳边,腿都有些发软。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快步走到了龙榻边。
一个小內侍给他搬来了一个小杌子,另一个小內侍掀开薄被的一角,把皇帝的一只手腕露了出来。
皇帝在榻上已经躺了三个月了,早已瘦得不成形,不止蜡黄的脸凹了进去,连胳膊上都是皮包骨头,手背上根根青筋凸了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王正仁在小杌子上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了皇帝的手腕,手指如那寒风中的残叶般颤抖不已。
寝宫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正仁身上,周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王正仁只觉得如芒在背,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手指搭在皇帝腕上许久,诊了又诊,猛烈跳动的心脏几乎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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