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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炎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似乎前后不搭,但是,那些学子皆是眼睛一亮,听出了慕炎的语外之音,他是想把考生们去怀州当夫子的考绩作为将来他们参加会试时的一项优势。
这类的事也并非是首创,如前朝的皇帝为了笼络重臣,就曾公开采取一些照顾官宦子弟的科举措施,比如,现任京官三品以上以及外任官员布政使、按察使以上,武官提督、总兵以上,他们的子孙参加乡试时称为“官生”,提前录取。
那些学子们想着都有些心动。
教化本就是好事,若然还能与功名有益,那么可谓名利双收,也许会是他们通往官场的一条捷径。
几个学子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眼眸都越来越亮。
后方的朝臣们同样也听明白了,神情变得十分古怪,若非是场合不对,这些朝臣们恐怕已经要争执起来了。
这时,一个蓝衣学子被同窗们推了出来,试探地看着慕炎道:“摄政王,科举变革事关重大,非一日之功,一人之言。”
尤其科举关于大江南北那么多学子的前程,更是如此。
慕炎还是那副胸有沟壑的样子,朗声道:“过几日,自会出具体的细则,公告天下。”
不少文臣皆是皱眉,面露不满之色,起初以为慕炎是要笼络读书人,没想到他竟然把心思动到科举上去了,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而且,也太过功利了。
功名怎么能与“教化”挂钩呢!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十载,甚至是几十载,只为一朝金榜题名时,光宗耀祖,为民请命。如果只是去南怀教教书就能得到优待,那也太不公平,太过儿戏了!
这个慕炎自以为是摄政王,屁股还没坐热,就自作主张,胡乱行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少朝臣们都忍不住朝岑隐和几位内阁阁老望去。
岑隐始终是面带微笑,连眉毛也不曾抬一下,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让人看不出端倪,而端木宪、游君集等人则是难掩惊讶,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眼神。
朝臣们大都心里有数了,慕炎十有**是自作主张,显然没和内阁商量过,也许他也只是一时起意。
众臣皆是神情微妙,却是无人出声。
原本萎靡不振的江德深又振作了起来,心中暗道:岑隐与慕炎早有了嫌隙,慕炎这次又自作主张,岑隐会怎么想?
慕炎还是太急了,有了兵权还不够,还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拉拢士林,岑隐能容得下他吗?!
不仅如此,恐怕某些守旧派的文官也不能接受这种变革。
自古以来,任何危害到朝臣利益的变革都会在朝堂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因此变革派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如果慕炎在文官们的强势下退让了,那么他今天允诺这些读书人的话就成了笑话,于他的声名必将造成极大的损伤。
慕炎这一步棋真是大错特错!江德深想着,心口一片火热,巴不得慕炎再大放厥词一番。
江德深能想到的,大部分的朝臣们也能想到,于是,周围的气氛更微妙了。
众臣皆是心知,接下来的朝堂有的热闹了。
慕炎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周围那种古怪的气氛,没有再久留。
他的小厮落风牵来了马,他翻身上马,就与岑隐、安平等人一道离开了,其他朝臣们要么上马要么上马车,也都纷纷离开了。
众人的目光还是免不了看向了最前方的慕炎。
旭日的阳光柔柔地洒在慕炎的身上,给十八岁的青年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意气风发。
慕炎与岑隐并肩策马,两人默契地交换着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眼神。
这件事并非是慕炎方才一时冲动,随口提起,是这几天他和岑隐仔细商量后才做出的决议。
在他们看来,朝廷选官,选的不是那些读书人对于四书五经如何对答如流,而是对方有没有才干。
“才干”可不是在一场考试里就能看出来的,所以,不如和实绩挂勾,这些在怀州教过学的学子将来一旦录用,他们会更熟悉怀州的风土民生,长远来说,把他们派到怀州为官也比其他人更具优势。
这件事两人已经商议得七七八八,本来就打算在今日的事了后,过几天就公布。
不过,之所以在方才宣布却是慕炎灵机一动,故意在这个场合提起,他想要借着在场的这些学子之口先先口耳相传一下,也算是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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