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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皇帝的五官因为右腕的痛楚微微扭曲,质问道,痛苦地喊了出来。
岑隐毫不动容,妖艳的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叹道:“真是可惜了。皇上,您的手怕是写不了字了。”
他嘴里说着可惜,但声音中却丝毫不见一丝惋惜,如腊月的冰霜般清冷。
岑隐脚下微微用力,皇帝如杀猪叫得更凄厉了,脸色发白,手里的那支狼毫笔脱手而出,笔管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看着皇帝这副丑态毕露的样子,岑隐心里只有嫌恶。
“岑隐……”皇帝愤然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的手……放开朕的手!”
“来人,快救驾!”
皇帝浑身乏力,根本就反抗无能,只能惨叫着,痛斥着,额头冷汗涔涔。
然而,无人理会。
寝宫内只有他们两人,外面的羽林卫与内侍们一个个都像是聋了似的。
瘫在地上的文永聚自然也听到了,可是他此刻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管皇帝。连禁军都把控在岑隐手里,现在岑隐想让皇帝死就死,活就活,就算岑隐今天弄死了皇帝,这里的人也会当做没看到。
随着皇帝的喊叫声,文永聚额角、脖颈的冷汗更密集了,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时,通往寝宫的那道门帘被人掀起,文永聚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岑隐信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文永聚不敢直视岑隐的眼睛,又立刻俯首盯着地面,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大太监袁直连忙带着两个小内侍给岑隐见礼,殷勤地问候道:“没惊着督主吧?”
岑隐淡淡道:“皇上让三皇子气病了,让皇上好好休息吧。”
他说话的同时,后方传来皇帝痛苦的呻吟声与喘息声。
袁直是个机灵人,既然岑隐吩咐让皇帝好好休息,那就是不用管皇帝的手了,无论断了还是折了都不妨事。
袁直飞快地朝门帘那边瞥了一眼,心里不屑:都到这个地步了,皇帝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活该!
“督主说得是,是该让皇上一个人好生休息一下。”袁直毕恭毕敬地作揖领命。
文永聚也同样听出了岑隐的言下之意,岑隐暂时没要皇帝的命,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岑隐慢慢地背手,继续往前走去,“袁直,你们这段时日也辛苦了,那些伺候皇上的活,该由谁来就由谁来吧。”
“属下遵命。”袁直站在原地再次领命。
岑隐没再多说,毫不留恋地跨出了养心殿,沿着汉白玉石阶往下走去。
高则禄也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两个羽林卫随手把文永聚往地上一丢,也走了。
午后的阳光变得更灼热了,灼灼地炙烤着大地,这个皇宫就仿佛一个火炉似的,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岑隐的周身却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一切隔离开来,额头上光洁如玉,不见一滴汗珠。
岑隐那双狭长的乌眸犹如一片深深的寒潭,清冷、平静而又深邃。
踩下最后一阶石阶后,岑隐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腰侧的绣着云纹的荷包上,他修长的手指在荷包上的云纹上微微摩挲了两下,那沉静的眸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了朦胧的涟漪。
岑隐只停留了一瞬,就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袁直站在屋檐下,恭送岑隐离开。
直到岑隐的背影消失,袁直才回过了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斜了角落里的文永聚一眼。
袁直身后的两个小内侍也同样在看文永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督主还真是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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