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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她的《紫钗记》唱得更好。”
“……”
肖天喝着花茶,随口感慨道:“这京城真是好,衣食住行玩,样样都好。”
“那你就别走啊。”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
“……”肖天一时语结,看着端木绯的眼神有些微妙。
小冤大头的意思是要替她那口子“招安”?
肖天假装没听懂,笑呵呵地敷衍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说得也是。”端木绯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
江南虽好,她也同样觉得不如京城。
端木绯笑道:“除了戏楼茶楼外,京城好玩好吃的地方可多了。”
端木绯兴致勃勃地数着手指道:“冯家班的百戏表演得特别好;在半月湖租个画舫游湖听曲也不错;西洋街整条街卖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西洋货;对了,城北还有赫家赌坊,听说啊,那家赌坊里至少有二三十种赌法,可惜我没去过……”
端木绯还颇有几分惋惜的样子,说着说这,话题又说到了吃上,“京城人对吃就更讲究了,各大菜系在京中都能找到顶尖的酒楼菜馆。”
“酒香不怕巷子深,有的小店铺虽然不大,可是做的菜地道,像是城西有一家卖鱼丸面的,叫……”
“王婆鱼丸。”肖天默契地接口道。
端木绯惊讶地说道:“你也知道?”
肖天耸了耸肩,“上次来京城时,瞎逛时无意间发现的。”说着,他的嘴中开始分泌口涎,有些馋了。
这京城啊,也就这点吃食让人惦记。
端木绯笑眯眯地问道:“那晋州有什么好玩?”
肖天来劲了,仰着下巴说道:“京城不过弹丸之地,晋州可比京城辽阔多了,风景名胜数不胜数,壶口瀑布、恒山悬空寺、云冈石窟、五台山……”
“还有,我们晋州的各种面食也是大名鼎鼎的,拉面、揪片、焖面、蘸片子、猫耳朵等等,至少可以玩出百来种做法……”
肖天说得认真,姐妹俩听得认真。
端木绯还从不曾去过晋州,除了跟随皇帝出京狩猎、避暑以及南巡外,她两世也没离开过京城。
每次随驾出京,规矩也多,也不方便到处玩。
端木纭也听得入了神,惋惜地叹道:“可惜晋州最近太乱了。”
想到现在的晋州,肖天嘴角一僵,眸色一点点地变得幽深起来。
晋州是他的家乡,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腐朽到这个地步,他又何尝不心痛!
“从前的晋州不是这样的……”肖天清朗的声音隐约透着沙哑。
从前的晋州虽然比不上京城、江南繁华似锦,但是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彼时晋州的百姓最是好客,像他这种走镖的,每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多是在外头护镖,路上经常有人请他们镖师喝个茶,吃个馒头什么的。
可是后来,晋州却渐渐地变了……
这时,下方又传来了清脆不失圆润的琵琶声,跟着是女子清亮的说唱声。
肖天回过神来,循声朝一楼大堂望去,不知何时,那个蒙着面纱、抱着琵琶的女先生又回来了,轻拢慢捻地弹起琵琶来。
这一出唱得是《木兰从军》。
端木绯最喜欢的戏目之一就是《木兰从军》,百看不厌,百听不厌,戏文、杂书、说书、书画等等,不知道看过多少。
端木绯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到花木兰穿上男装,替父奔赴战场时,第一话也接近了尾声,女先生以《木兰诗》的两句作为第一话的收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端木绯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下一句: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想着那着盔甲的少女在月光下昂首而立的样子,端木绯画性大发,手指在方几上描摹了几笔,耳边突然听到后方的一张桌子传来一个略显尖锐的男音:“我瞧这什么琵琶说书无趣得很,这茶楼的酒也不过尔尔,我们还是去牡丹楼吧。今天我心情好,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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