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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语默在绿毛怪背脊上颠簸着,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我是谁?我是子桑语默?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怀鹿啊?”他再回头,盯着那些狂奔而至的怪物,竟然神游了起来,身体中似乎容纳了两个灵魂,一个叫做子桑语默,一个是怀鹿。
这是什么情况?
话说那日怀鹿沐浴完毕,就一个人溜到了苍梧宫门口,正好赶上东海王掀帘出轿,小怀鹿立马就被那个人吸引住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怀鹿的眼眸里。
怀鹿似乎能洞悉进这个东海王的身体里,时间如同滚滚长河中的水,不知怎地,怀鹿就变成了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雨打在他的脸上,他欲哭无力,叫天不应喊地无门,他是子桑语默,不是怀鹿。
现在他却又成了怀鹿,可是身子还是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
嗖的一下,他的神识飞了回来,携带着沉重的记忆,砰的一下落进这个小小的身体里。
“啊!”
怀鹿从苍梧宫门之上跌落了下来,一道青影晃过,赫连炯穆接住了这个小小的男孩子。
“赫连师兄!”
神识带回了太多的记忆,怀鹿一时难以承受,躯体似乎要炸裂开来,他批命呼喊着“痛痛痛!”
这般哀嚎直把东海王的所有精力都吸引了去,东海王大步奔了过去,从赫连炯穆怀中接过怀鹿来,泪花奔涌了出来。
“这是我儿,这是我儿,浮生!浮生!”
众人错愕至极,又见火光之后,两道黄影翩迁而至,原来是不周不详道人,不周在赫连耳边说了几句,对峙的双方这才缓和下来,怀鹿浑浑噩噩,直直喊着“痛痛痛!”,再次好转之时,已回了屋中。
怀鹿醒来时又在床榻之上,见面前一官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满眼忧虑得看着自己,那张脸他记得,方才怀鹿的神识落进这个人的体内,须臾一刻却历经沧桑几多变故。
又见这官家身边一羽扇纶巾和一铠甲武士,怀鹿喃喃说道。
“你是东海王?你是韩单?你是吴亮?”
怀鹿之言,更是引得东海王惊异不止,东海王转而对着不周责怪了几句。
“我儿这是怎么?怎么有些痴痴傻傻了?说些迷迷糊糊的话?还说甚么东海王?”
虽然神识混乱,但是怀鹿还是清晰得听得“我儿”两个字,眼前的这个穿着五爪龙袍的郡王是自己的父亲?不是说怀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怎么现在还冒出来一个父亲来了?
怀鹿的眼珠子滚动着,最后也把疑惑投射在不周师傅身上,房子里塞着许多人,乌燕也立在床榻边,手握着一块温热的湿手巾拂去怀鹿额头上的汗滴。
赫连师兄和不白师叔则立在不周师傅身旁,脸上神情木讷,不周师叔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东海王的左膀右臂也端立一旁。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怀鹿环顾了一圈,心头却涌上来一抹心酸来。
“东方泛白后,本王就要带我儿离去,还望尔等切莫阻拦!”
这个东海王面色青肃,不周师傅手里的浮尘甩了一下,他悠悠道来,把怀鹿如何上的明月山狮子峰诉说了一遍,怀鹿登时双眼惘离,泪花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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