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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值陈逸斐休沐。
两人共乘一辆宽敞的马车。
苏谨晨抱膝坐在角落里。冷风时不时撩起车帘的一角,吹散少女如瀑的长发,丝丝缕缕,拂过她细腻光滑的脸颊。
苏谨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逸斐落在书卷上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抹小小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头。
先前竟未发觉……她已经这般单薄了。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少女的脸渐渐贴到自己膝上……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盖不住眼底的青乌,巴掌大的小脸被秀发遮得只剩小小的一溜,苍白得几近透明。
昨晚上,她一定又没睡好吧?
陈逸斐叹了口气,想了想,轻轻放下手中书册,解下身上的裘衣……
………………
“啊——不要!不要啊!救命!救救我!”一个时辰后,车厢里忽然传出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外头驾车的青岩握住缰绳的手不禁一抖——要不是深知自家主子为人,他简直要以为苏谨晨这是被陈逸斐非礼了!
青岩缩了缩脖子,回头对着车厢挠了挠头,装作没听见似的转身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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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只是个梦……你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那人的怀抱坚实而温暖,苏谨晨下意识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了进去。
陈逸斐的身子明显地一僵。
怀里的娇躯还在不住地颤抖。
心里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陈逸斐迟疑地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抚过苏谨晨柔软如缎的长发,柔声道,“没事了……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滚落下来……苏谨晨在陈逸斐怀里哭了好一阵,才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劲来。她惊觉失态,忙尴尬地松开紧紧环抱住陈逸斐腰身的双手。
苏谨晨转过头迅速拭去脸上的眼泪,仓皇地站起身道,“奴婢方才失仪……请二少爷恕罪。”
覆在她身上的裘衣自肩头滑下,落到地上。
苏谨晨一愣,忙俯下身捡起裘衣,只抱在怀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且先披着吧。”陈逸斐坐正身子,神色淡淡地摆摆手,“车里冷得很——你,穿得太单薄了。”
苏谨晨抿了抿唇,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逸斐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顿了顿,又道,“你若是觉着累,不妨再睡一会儿,咱们只怕还要走上好些时候。”
苏谨晨怔怔了半天,也没留意他这话的奇怪之处,只应了声“是”,便低头抱着他的裘衣默默地坐回角落里。
陈逸斐已经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原先的位置。
裘衣上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檀香。
苏谨晨默默坐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把小脸贴在那温暖的衣服上……却再也没敢睡着。
………………
马车又跑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陈逸斐先下了车,又回过身亲自护着苏谨晨下来。
苏谨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难怪她觉得回府的路格外漫长,她还以为……是陈逸斐在身旁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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