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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丰田坐在马车上,陷入了沉思。
讲真,他是很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让裴氏投钱到医学院中的。
尽管他知道,裴氏兄弟不会拒绝自己,也一定会支持,但是毕竟这些钱不是自己出,自己的这种行为就跟要钱没什么两样。
而且他也知道,裴氏现在已经被自己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帮自己,就相当于帮了皇帝,只不过,过程有些被动。
没办法啊,孙思邈的到来太过突然,但是有些事必须要现在做,因为李丰田知道,有些事情的发展与改革,必须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做成,而有些不用,只要播下种子即可,而这医学恰恰就是前者。
相信如果自己现在不去开这个头,那么等下一个出现的人,就不一定是谁了,而且大概率不会是华夏人。
讲真,要不是因为自己给了裴氏一个琉璃厂,这笔钱就会拿的更加被动。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回头看看能不能给裴氏争取些更多的东西作为交换了啊……
……
“阳谋?”裴宣正奇怪的道。
“没错,国泰他知道不管我们是否情愿,这笔钱我们都是必须要出的。如果说这笔钱的数目非常大,那么我们还可以有理由拒绝。但是恰恰这笔钱我们出的起,即便有些肉痛,也必须出。”裴宣机说道。
“兄长,”裴宣正想了想,说道:“愚弟其实到没考虑那么多,愚弟只觉得既然国泰有难处,那么我们就应该帮他,即便没有什么回报。我看得出,国泰这孩子每次遇到难处,都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是因为朝廷。”
“诚然,帮助皇帝就是帮助朝廷,但是我总觉得国泰所虑所想,都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就比如这医学院的事情,的确,初听起来有些骇人,但是我总觉得国泰说的对,就是不知道对在哪里。所以,我觉得,只要支持他就对了!”
裴宣机笑了笑:“二弟能有如此想法,可见现在想法已经不再表面了。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为兄说国泰这一步是阳谋了。往大了说,如果国泰所言之事真的如此,那么以后就真的是千秋万代的事!你可能不相信国泰的水平,但是你要相信孙思邈的水平。他都能认可并且跟着国泰去做,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我们这些外行不懂的东西在里面!这是其一。”
“其二呢,这么大的一件事,皇帝支持,有孙思邈背书,即便国泰不找我们,去找一些交好的权贵,也能达成目的。但是这个名利,以后我们可能就得不到了!先说名,先不说这事最终是否能成,如果真的成了,那么这件事将历史上留下多大的功名?而这大唐的第一所研究院,就是我裴氏出钱赞助的!仅仅这一件事,得到的声望就够我子孙享誉至少百年!”
“再说利,国泰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国泰为什么将琉璃交给我们,而不是交给朝廷或者自己干呢?就是因为当他需要的时候,必须要有人给他出来站台。如果给了朝廷,赚再多的钱,他都做不了主。自己干的话,需要避讳的事情太多,而且容易引起猜忌。你只不过是一个散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无偿出这么多钱,你想干什么?即便圣人不猜忌,也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但是如果给了我裴氏就不一样了,所做的事情完全代表了裴氏,因为它李丰田是女婿,而不是儿子,这样他就会没什么压力。所以,于公于私,我们都不得不拿这笔钱出来。”
“最后呢,就是圣恩了。前面几次,我们做的事情和态度令圣人很满意。可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付出什么太多的资源,更多的是态度。而这次不一样,可是实打实的大出血,如果我们这回的态度让今上看见了,那么以后我们将会有更多的资源,懂了吗?”
“再就是,我们现在已经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坚定的站在陛下这边,别说我们出的起这个钱,即便出不起,也得出!要么就会左右不是人了。”
“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其他世家的对立面,所以,只有抱紧圣人这条腿,我们才有好日子过,而国泰就是圣人的话事人,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国泰这是个阳谋,无论我们是否情愿,都必须要去做了,二弟明白了么?”
裴宣正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兄长所虑甚多,弟不及也。”
“不过,”裴宣机说到这,突然狡黠的一笑,继续道:“事情虽然如此,但是我看得出,国泰也是迫于无奈才张了嘴,虽然是一家人,但其实与要钱一般无异。以国泰重情义的性格,相信未来一定会给我们更多的回报!”
裴宣正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没有兄长想的那么多,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有了困难能帮就帮一下,毕竟国泰这孩子我现在也甚是喜欢,当是亲儿一般。”
裴宣机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仁善,不像为兄这般诸多算计。其实为兄也是无奈啊,父亲将这么大的家业托付给我,为兄考虑的事情就要很多。其实,为兄现在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二弟。”
“兄长此言差矣,我也是裴氏的一员,也是为了整个家族,我并不怪兄长,只要愚弟能帮上忙,一定会尽全力的。而且,我也是觉得国泰能帮助裴氏罢了。”
裴宣机点点头:“国泰此子,别看年纪小,但是做事老练,所想所谋都非常人所及,最关键的是他并非想害人,这才是重点。常言道,非常人必行非常之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他。而且,我总感觉国泰这孩子所图甚大,而且大到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否则,以今上如此的人物,不敢说对其言听计从,单就这份宠爱就是独一份。他长孙无忌和陛下相交那么多年,也不过如此。所以,国泰一定是有什么是圣人不能拒绝的东西,而是只能他去做。”
“兄长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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