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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点点头,并不以为意,直接起身拿起佩刀告辞,甚至还朝那位紫衣女士稍作拱手。
李定也只能在对方身后稍作拱手。
“哥哥,他刚刚是在索贿吗?”
人一走,紫衣女士便脱下帷帽,气愤追问。
“不是。”李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拢手说了实话。“他是在提醒我,如果真找不到我表兄,事情僵硬了,那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由我出面,去诬陷我随便哪个舅舅……这样,吉安侯家的千金就能给靖安台的曹中丞交差了,我也能省的被大浪打翻。”
紫衣女子怔了一下,气急败坏:“怎么有这种小人?”
李定微微摇头:“他倒不是纯小人,不过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看出上头心意后把话说出来、传下来罢了。”
“哥哥是说白有思?”紫衣女子愈发诧异。“她在东都素有名声,居然也要为了家族这般无耻吗?”
“不是。”李定站起身来,回头相顾,言语干脆。“是陛下与曹皇叔。”
紫衣女子登时愕然。
而李定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思索片刻,却又直接挽住对方手,诚恳来对紫衣女子:“十娘,这件事遇到硬茬子了,我虽与两个舅舅不和睦,却也不能做诬陷,可若留在这里,怕又要露了破绽,白白被卷进去……我只问十娘一句话,若是我被迫亡命江湖,再度蹉跎,你可愿再来随我?”
女子眼神登时温婉起来:“哥哥说什么呢,既一意出奔,又蒙接纳,十娘此生唯一人而已。”
“张三哥回来了?”
张行回到桃林驿大堂的时候,占据了整个驿站的锦衣巡组成员正在集中用饭,白有思高居其上,桌子上摆了许多洗好的桃子,而见到张行回来,第一个发问的赫然是秦宝。“三哥去见那什么员外郎李定了?”
张行赶紧点头,然后坐了过去。
“你觉得李定这人怎么样,有嫌疑吗?”对面的钱唐闻言立即放下手中馒头,想为巡检大人分忧的心态不要太明显。
“怎么说呢?”刚刚坐下来的张行在座中叹了口气。“深不可测!”
堂中一时安静。
旋即,李清臣主动来笑:“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就知道人家深不可测?”
“是这样的。”张行拿了个馒头在手,恳切交代。“李定这个人我没看透,但是他的姘头我倒是看透了一二……”
堂中一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去看白有思,而黑了脸的白有思也直接冷冷开口:“他姘头如何,有多高多胖?”
“用多高多胖来形容那种人物浅薄了。”
张行朝自家领导拱手交代。“那女子容貌、肌肤、举止、气度、声音,都是我生平所见一等一的存在,而我通了前六条正脉后,五脏与四肢连结,虽然距离高手还差很远,但基本的五感是明显上了一层,可就是这个样子,却直到女子开口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她的方位,可见武艺,或者说修行层级也是很高的……”
白有思明显眯了眯眼睛,周围人也都认真来看张行。
张行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只是认真继续解释:
“一个女子,有一方面比较出众是很寻常的事情,各方面都很出众,还有那般武艺,我能想到与之相比的巾帼,就只有我们巡检一人而已……诸位,你们想一想,假设有一日,我们巡检忽然扔下职务,委身某一员外郎,行则扈从、卧则同寝,并视彼辈为天下英雄,你觉得,我该怎么评价那个人呢?难道说他是个废物?
“我只会说,天下何其不公,竟使阁下志气不能伸张?”
话至此处,张行顺着白有思目光扭头去看楼上一层,只以为对方尚在,便遥遥大呼:“李员外,尊驾莫非以为,我是个买椟还珠之人,不认得谁才是真英雄?”
“不要喊了。”白有思收回目光,没好气言道。“你拿馒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直接走了!”
张行掰开馒头,咬了一口,丝毫不慌:“既然逃了,岂不是做贼心虚?正好请巡检拿了!捆在柴房里!”
白有思难得一笑,下一刻直接从大堂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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