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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说了些妙音娘子与丽嫔的事后,宝鹃便如何也不肯再开口了。
眼见着天色已亮,安陵容心下虽急,却也知道实在不宜再耽搁。
石冉自然是心有不甘,可碍于职务在身,也不得不先将此事搁在心里,只依礼拜过安陵容后便与一众巡侍将宝鹃带走,等着太后传召便将此事秉于太后。
人一下子散去,院子里复又恢复了平静。
春意渐浓,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迎着天边浅露的微阳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安陵容素白的手遮过眉骨,望了望于还未生芽的树枝上个尤自雀跃的鸟儿,心下却平添了几分寂寥。
今世的许多通透都是前世的冰冷换来的,今生再度回到着宫里,早知道是非之地难以万全,也是做好了纠缠于后宫是非,可真的动心于此时,又难免疲惫。
霜雪瞧着安陵容脸色苍白,又知自家小主分明是着了宝鹃的暗算,心下着急得紧,却不知事情轻重,不敢多话,只乖巧的上前,扶着安陵容进了内殿。
安陵容瞧着霜雪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霜雪是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但瞧着霜雪不知从何问起,又憋得难耐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或许此刻还能调笑一下霜雪,也是难得的舒心事了。
安陵容便故意不去问,只等着霜雪支吾半晌,终于问了个囫囵的:身体要紧咱要不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霜雪面色惴惴,许是忙活起来才能安心些,安陵容也是无奈,只瞧着霜雪一会捂个汤婆子过来,一会又温了杯玫瑰蜜,一会又从柜子里翻捡个松软的背靠……左右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觉妥帖,终于想起来就快用早膳了,还是要亲眼去瞧瞧才放心……
见霜雪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安陵容紧绷了许久的一颗心也渐渐松泛,终于能平静下来捋捋思绪。
自打宝鹃失踪,大约也有半年,这半年之中宝鹃到底藏身何处呢?
宫中虽大,可是值守也严格,不论哪宫哪殿,多一个人行走难免要多出不少痕迹,只凭宝鹃一人,即便行迹可以隐匿,吃穿用度如何解决呢?
宝鹃大约是个能隐忍的。今日一见,宝鹃肤色蜡黄,明显比从前在延禧宫瘦削了不少,可见隐匿的这段日子过的并不算好。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差事没有办妥,才致背后这人并未尽全力保她。若是这样,这人用心也忒深,绝不是一个好盟友,也未必真心待她,保不齐还会留有后手。
而宝鹃,凭什么就这么相信这个人,任凭这人的差遣呢?弑主犯上是重罪,搞不好还要累及家人,难道这些都后果都不能让宝鹃忌惮,一定要争一争这个小主的位份么?
可宝鹃的这志向是从一开始便有了,还是中途得谁的游说呢?
想来前世自己也曾有很长时间不得宠爱,那时的宝鹃并未见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有人挑唆,可这么大的筹谋总非一两日就能决断的,总要有机会见面才是,会是谁呢?
可不论是谁,能费尽心思给宝鹃许以这么大的利益的人,所求也绝不会是一星半点。
只是,这人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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