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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富察贵人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周。
阖宫上下怀着各路心思的,都盯着这桩公案的结果。
然而越是重大的事项,越是难以有个妥帖的说法。
最终,太医院传出消息,院判常文友未能恪尽职守,贻误了富察贵人的诊治时机致富察贵人病逝,因此撤了常文友院判一职,但念其服侍先帝时尽心尽力,免其死罪。另调职至川陕边区,做随军医士,若再有失职,则依军法处置。
钱婆子这头,只说是买通了延禧宫里的管事太监,咬出了富察贵人身边的主事太监李豁,说是因为富察贵人苛待下人,引得李豁的不满,才趁着富察贵人有孕期间,在药里动了手脚。
又攀扯说,这药方子是小莲子家传的野方子,也是托了相熟的表亲兄弟假说要治身上的血痦子才弄进来的,顺势又牵扯出一连串安陵容和甄嬛从未听过的名字。
而这钱婆子,纯粹就是见财起意,因做粗使婆子月利极少,又总是挨罚,一直想动心思找找别的门路,也是赶巧听闻富察贵人小产,才动了歪心思。
这故事倒是说得圆了,但不用细想便知道这其中肯定压下了不少。
至于压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安陵容已经搬至碎玉轩住下,虽也是住在配殿里,但是宫室收拾妥当,又有甄嬛的照拂,日子过得比从前在延禧宫里舒心许多。
唯一还不能放心的便是宝娟,这次迁宫只是宫室搬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打发。
和甄嬛两人私下商量了一回,想着姑且留着吧,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好过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只日常起居相关的不再让她参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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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一案的消息传到景仁宫时,皇后正在案前练字。
今日的皇后气色上佳,虽未施粉黛,面色却透着几分微红,并不似那日延禧宫里病容憔悴的模样。
剪秋向皇后轻轻一福,轻笑道,“富察氏到底不过是一阶妃子,这桩公案闹得再大,到底也是草草结了。”
皇后提笔,笔下竟是一个“丑”字。
皇后将手中的北狼豪放下,拿起刚刚的字眯起眼睛端详起来,神色难辨。
剪秋素来知道,皇后一向沉着,只是练字时偶尔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心思。然而今日这个丑字是何寓意,剪秋实在琢磨不透。只笑着附和道,“皇后娘娘的字越发的好了,许是皇上亲自送来的这把进宫的北狼毫更为好用吧。”
皇后斜睨了剪秋一眼,面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确实是一把好笔,可书可画。只可惜太过名贵,又不耐用。”
“再贵重的东西,只要想着皇后娘娘喜爱,咱们皇上也是舍得送的。况且,您才是皇上的妻子,旁人不过妾室罢了。这么好的东西,整个后宫也只有皇后娘娘配得上。”剪秋答道。皇帝如今忙于朝政,总是对后宫淡淡的,可是对景仁宫却很细心,时不时的便会挑些皇后喜欢的笔墨纸砚送过来,给皇后赏玩。想着皇帝平日里的细微关怀,剪秋作为陪嫁侍女也替自家主子开心。
皇后放下字,并未答话,思绪倒是回到了剪秋之前的话上,“富察贵人的事,内务府查的怎么样了?”
原本剪秋就是为了向皇后回禀此事,当下皇后问了正好说起。
于是将内务府查出延禧宫管事李豁、小莲子、钱婆子等人相互勾结以下犯上的事一一回禀。
皇后听了只淡淡说了句,“内务府倒是利落。”
剪秋答道,“可不是,宫里因奴才生私愤,而致主子蒙冤而死的,想来自古也没几件。这可多伤皇上的脸面啊,如今皇上发话严查,内务府怎么敢怠懒”。
“不过这常文友着实倔强,当着皇上的面非说出自己罪孽深重、辱没祖师爷这种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认了谋害贵人之罪,这不是诚心拖着皇上往下查么”,说到常文友当日的言行,剪秋依然愤愤地,心里仍觉得这老家伙是故意含糊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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